灵约之证
沈灵均第一次见到顾初阳,是在古城的人类学博物馆。暮春的细雨打湿了雕花窗棂,她站在“远古祭祀”展区前,指尖刚触到展柜里刻着“造人里面之灵”的陶片,身后就传来清润如晨露的声音:“这是仰韶文化的遗物,陶片上的纹路其实是早期的‘灵’字雏形,比甲骨文里的记载还要早三千年。”
她回头,撞进一双盛着柔光的眼。男人穿件浅灰色亚麻衬衫,怀里抱着本泛黄的《圣经人类学注释》,书脊上贴着张极小的经文便签,写着“从起初创造的时候,神造人是造男造女”。“我叫顾初阳,”他指了指她面前的陶片,“你也在研究‘造灵’相关的课题?看你反复摩挲陶片的纹路,像是在找什么答案。”
沈灵均愣住。作为社区家庭辅导员,她最近总陷在无力感里——调解的夫妻因为“谁管钱”的小事闹到要离婚,帮扶的单亲妈妈说“活着没意义”,连母亲都劝她“别太投入,这些事管不完”。她像块被雨水泡软的陶土,在他人的痛苦里没了支撑,直到上周在教堂听到牧师讲《玛拉基书》2章,那句“我们岂不都是一位父吗”像道惊雷,才让她来博物馆找“人类同源”的物证,却没想过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我叫沈灵均,”她声音轻得像展柜玻璃上的雨痕,“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神造的人,却总要用伤害彼此的方式相处?就像我想帮大家找回家庭的温暖,却连让他们好好说话都做不到。”
顾初阳把书放在展区的休息凳上,从背包里取出一张拓片,上面是《撒迦利亚书》12:1的经文:“铺张诸天,建立地基,造人里面之灵的耶和华说”。“你看这‘灵’字,”他指着拓片上的古希伯来文,“在原文里是‘气息’的意思——神把自己的气息吹进人的里面,才造了灵。所以我们每个人的灵里,都藏着神的样式,本该彼此相爱,就像祂创造男造女,是为了让他们彼此相守,不是彼此伤害。”
他的话像暖阳穿透雨云,慢慢暖透了沈灵均心里的寒凉。那天他们在博物馆待了一下午,细雨从窗棂滑落,展区里的陶片、青铜器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她说起调解时的无奈:有对夫妻结婚十年,却连对方爱吃的菜都记不住;有个孩子因为父母吵架,偷偷在日记本上写“想消失”。顾初阳则讲起他做乡村支教的经历——在大山里教孩子们读圣经,用“一位父”的真理化解同学间的矛盾;有次两个孩子为了一块橡皮打架,他让他们手拉手念“不可诡诈待弟兄”,后来两人成了最好的朋友。“你看那对陶俑,”他指着不远处的展柜,“是新石器时代的夫妻俑,手牵着手埋在同一个墓穴里——这就是神最初的心意,让人类彼此相守,不是彼此背离。”
“下周我要去城郊的‘恩典社区’做家庭讲座,”顾初阳收拾拓片时忽然说,“主题是‘神造家庭的心意’,社区的墙上刻着‘但从起初创造的时候,神造人是造男造女’。你要是有空,来帮忙做记录吧,或许能看到不一样的家庭故事。”
沈灵均犹豫了两天。直到周五晚上,她整理调解笔记时,看到那个想“消失”的孩子画的画——画里有个裂开的房子,却在角落画了个小小的十字架。她忽然想起《玛拉基书》里的“背弃了神与我们列祖所立的约”,或许那些破碎的家庭,只是忘了神最初设立家庭的“约”。于是周六清晨,她带着笔记本,走进了“恩典社区”。
社区的小礼堂里坐满了人,墙上的经文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顾初阳站在台上,手里拿着那对夫妻俑的照片:“神造男造女,不是让他们互相指责,而是让他们像这对陶俑一样,手牵手面对风雨。就像经文里说的,我们都是一位父所造的,本该彼此体谅,不是彼此诡诈。”
沈灵均坐在台下记录,忽然看到之前调解过的那对夫妻也来了。讲座结束后,丈夫主动牵起妻子的手,说“之前是我太固执,以后我们一起改”。沈灵均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忽然明白,自己之前太执着于“解决问题”,却忘了要先把“神造灵”的真理放进人的心里——只有知道自己的灵来自神,才会懂得珍惜同样带着神样式的彼此。
从那以后,沈灵均成了“恩典社区”的常客。她会和顾初阳一起策划家庭活动,教夫妻们写“感恩日记”,教孩子们画“家庭树”;顾初阳则会陪她整理调解案例,用圣经的真理帮她分析问题。他们的相处像初春的溪流,在彼此的生命里缓缓流淌,每一个瞬间都藏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