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形像里的恋人
第一章牧场初遇,如兽归草原
温以宁第一次见到陆则时,是在北疆的“归野牧场”。彼时她刚从动物学硕士毕业,背着装满兽用听诊器和标本盒的背包,站在牧场的围栏外,盯着远处一群低头吃草的阿勒泰羊——这是她负责的“草原兽类种群监测”项目核心区域,却因为牧场近期引入的新牧种,导致原有生态平衡出现了微妙变化。
“小心脚下的绊马索,是牧民用来防狼的。”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草原特有的干燥气息。温以宁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深棕色皮夹克的男人,裤脚扎在马靴里,手里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马背上还驮着一个装满牧草种子的麻袋。“我是陆则,这牧场的负责人。”他伸手扶了扶温以宁被风吹歪的帽子,“听说你要监测这里的兽类,我带你去牧民的定居点,他们能给你提供最近的狼群活动线索。”
温以宁有些意外。她联系牧场时,对接人只说会安排人协助,却没想到是牧场负责人亲自来接。“我需要记录草原黄鼠、沙狐和狼群的活动轨迹,还要分析新牧种对它们栖息地的影响。”她指着围栏内的羊群,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我发现新引入的绵羊啃食牧草的速度太快,可能会导致黄鼠的食物来源减少,进而影响沙狐的数量。”
陆则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眉头轻轻皱起。他翻身跳下马,从麻袋里抓出一把牧草种子,递给温以宁:“这是本地的冰草种子,我们打算在绵羊活动区补种,既能给绵羊提供饲料,也能给黄鼠留出生存空间。”他顿了顿,语气认真,“《创世记》里说‘地要生出活物来,各从其类’,每一种动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我们不能因为引入新牧种,就破坏了原有的平衡。”
温以宁看着他手里的种子,突然觉得心里一暖。她原本以为牧场负责人只会关注经济效益,却没想到他会在意这些小型兽类的生存。那天下午,陆则牵着马,温以宁跟在他身边,沿着草原的小路走向定居点。他给她讲牧场的故事:“这牧场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以前只养本地羊,后来为了提高收入才引入新种,却没想到会影响生态。”她给她讲动物的习性:“黄鼠虽然会偷食牧草,但它们的洞穴能帮助土壤透气;沙狐看似凶猛,却能控制黄鼠的数量,避免草原退化。”
夕阳把草原染成金红色时,他们终于走到了定居点。牧民们看到陆则,都热情地围上来,递上奶茶和馕。温以宁坐在毡房里,看着陆则和牧民们用方言交流,讨论补种冰草的计划,突然觉得——这片草原的美好,不仅在于成群的牛羊和辽阔的天地,更在于有一个能和她一起守护“各从其类”的人。就像野兽归草原,飞鸟归天空,她好像也在这一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栖息地”。
第二章毡房相守,如人映形像
从那天起,温以宁和陆则成了牧场里的“固定搭档”。她每天清晨带着监测设备去草原,记录黄鼠的洞穴数量、沙狐的活动轨迹;他则忙着组织牧民补种冰草,调整绵羊的放牧区域。傍晚时分,他们会在定居点的毡房里汇合,一起整理数据,讨论生态修复的方案。
有一次,温以宁在监测时发现一只受伤的沙狐幼崽——它的后腿被兽夹夹伤,无法行走,只能蜷缩在黄鼠洞穴旁发抖。她小心翼翼地把幼崽抱起来,急急忙忙跑去找陆则。“你有没有兽用消炎药?再这样下去,它可能会感染而死。”
陆则看着幼崽血淋淋的后腿,立刻从牧场的医疗箱里拿出消炎药和绷带。他让温以宁轻轻按住幼崽,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涂抹药膏,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幸好兽夹没有伤到骨头,只要好好护理,过段时间就能恢复。”他松了口气,把幼崽放进一个铺着羊毛的木箱里,“我们把它放在毡房里养伤,等它能走路了,再放回草原。”
接下来的一周,他们轮流照顾这只沙狐幼崽。温以宁负责调配食物——用切碎的羊肉混合羊奶,一点一点喂给幼崽;陆则则负责给幼崽换药,每天带着它在毡房外晒太阳。幼崽渐渐放下警惕,会在温以宁抚摸它时轻轻蹭她的手心,也会在陆则进门时摇着尾巴凑上去。
“你说它什么时候能回到草原啊?”温以宁坐在毡房里,看着幼崽在木箱里扑腾,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