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对岸的圣母百花大教堂穹顶正被夕阳镀成玫瑰金。
萧玺野顺着尹敛的目光望去,老桥的拱廊下正浮动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他语气轻缓。
“心情复杂,但最多的,是庆幸。”
庆幸。
他和尹敛,可以不再是两条单独行走的相交线。
他们,还可以有第二个交点。
石砌建筑倒映在阿诺河上,在暮色中舒展轮廓,阁楼的木窗被晚风吹开,晾衣绳上雪白的亚麻床单微微鼓起,像突然绽放的栀子花。
“如果上一次在这里见面,是我们的第二个节点。”
萧玺野低头笑了下。
“我希望,它能见证我们的第三个节点。”
对岸旧宫的塔楼传来七下钟鸣,广场鸽群旋舞。
萨克斯手似乎换了一首曲目,连带着旋律都柔和起来。
“那天的维琪奥桥,好像也有这样一个落日。”
那是他在参与她的独奏会前,偶然在桥上瞥见的。
那时的他在想,尹敛是否也会经过这段路,她在路过这座桥时,是否也会因为这样的落日驻足。
而现在,他们于同一座桥,赏同一日落。
萧玺野转身的同时,风划过尹敛的发尾,她似有所感,摸了摸脑后的白纱。
是那天在婚纱店,他们一起看过的婚礼头纱。
萧玺野望着尹敛怔愣的样子,轻笑出声。
“果然很好看。”
恣肆的眉眼在夕阳的照耀下洇开柔和的色彩,他单膝下跪的刹那,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拖拽放慢。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紧张的萧玺野。
鸽群在他们头顶盘旋成流动的穹顶,他低头,想要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戒指盒。
这么简单的动作,手微抖着,试了两三次才拿出来。
天鹅绒戒盒内镶嵌的铂金戒圈泛着珍珠母贝光泽。
与他食指上银戒样式相似,却又不尽然相同的款型。
这上面没有篆刻任何的日期与姓氏。
她接受它,亦或是不接受,都是自由的。
正如萧玺野所说,是她先锁住了他。
而现在,他只是把一部分的他交给她。
“这几天我始终在想,要怎样正式的求婚形式才能展现我对我们这段关系的重视,”他的嗓音真挚诚恳,面色郑重地望向她,“但在看到你戴上它之后,我好像已经等不及了。”
“尹敛,我知道你自信、独立,即使没有这段关系,你依旧能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他说,“但我好像已经受不了了。”
“我受不了离开你,想要每时每刻看到你,想要和你进一步,再进一步。”
说着,萧玺野自己也低头笑了。
“讲实话,我从没发现自己这么贪心过。”
“我的人生如果有另一个人的参与,那个人只能是你。”他的眸色与戒指的亮色一同闪着光,“所以,如果你也有和另一个人走下去的打算——”
“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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