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灭了诊疗室里刚刚升起的温度。
顾砚深的动作停住了。
林晚意推了推他。
“去吧。”
“师长找你,是正事。”
顾砚深没有动,他低头,重新帮她把薄毯盖好,掖得严严实实。
“躺好,不许乱动。”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硬,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等我回来。”
说完,他才起身,大步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王秀娥和吴院长正站着。
王秀娥一把拉住他。
“砚深,你放心去!”
“这里有我,有吴院长,晚晚不会有事!”
“你去告诉师长,这件事,必须严惩!
从重处理!”
顾砚深点了下头,没说话,转身的背影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师部办公室。
灯火通明,气氛却冷得像冰窖。
师长坐在主位,脸色铁青。
一旁的陈政委眉头紧锁。
顾砚深推门进来,站得笔直,一言不。
地上跪着三个女人。
钱嫂和李嫂抖得像筛糠,头都不敢抬。
赵雪柔跪在中间,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声凄惨。
“报告师长,人都带到了。”
保卫科的干事汇报道。
师长看了一眼顾砚深,声音里压着火。
“说说吧,怎么回事。”
保卫科干事立刻念手里的报告。
“……根据钱嫂和李嫂的交代,她们承认在不了解事实的情况下,对林晚意同志进行了言语攻击和污蔑……”
“不是的!
不是我!”
钱嫂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抬头,指着李嫂。
“是她!
是她先说林晚意是狐狸精的!
我就是跟着附和了两句!”
李嫂也急了,哭喊道:“我没有!
我们惹不起!
是钱嫂,她一直在骂!”
“你胡说!”
师长一拍桌子。
“砰!”
一声巨响,两个女人立刻噤声,吓得趴在地上,抖得更厉害了。
师长的视线,落在了赵雪柔身上。
“赵雪柔,你呢?”
赵雪柔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哭得喘不过气。
“报告师长……我冤枉……”
“我……我只是看林晚意同志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想去关心她……”
“我真的没有推她,我就是脚下没站稳,自己摔倒了……”
她哭着看向顾砚深,眼神哀婉。
“砚深哥……顾团长,我真的没有害嫂子的心……我怎么会害她呢……”
“你闭嘴。”
顾砚深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你没资格这么叫我。”
赵雪柔的哭声一滞。
顾砚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师长。
“师长,这是我问过当时在场的其他几位军嫂做的笔录。”
他顿了顿,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赵雪柔的脸。
“如果不是我爱人当机立断,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危机。
现在,她已经被这盆脏水泼死了。”
“其心可诛。”
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
赵雪柔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连嘴唇都在抖。
“我没有……我不是……”
她还想辩解。
师长将那张笔录重重拍在桌上。
“够了!”
他的怒火,终于彻底爆。
“赵雪柔,你的思想觉悟呢?”
“你的纪律性呢?”
师长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
“你这种思想不正,心术不正的人,根本不配待在部队里!”
赵雪柔彻底懵了,哭都忘了哭。
“不……师长!
不要啊师长!”
她反应过来,膝行着想去抱师长的腿。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警卫员立刻上前,将她死死架住。
师长的视线又转向钱嫂和李嫂。
“你们两个,写一千字的检讨,公开给林晚意同志道歉!”
“从明天起,半年之内,禁止踏入军属大院一步!
家属资格,暂时取消!”
两个女人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处理完,师长看向顾砚深,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厉。
“你,回去好好照顾你媳妇。”
“再出半点差错,我唯你是问!”
“是!”
顾砚深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没有再看那几个女人一眼。
夜深了。
顾砚深推开诊疗室的门,动作轻得像羽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