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又是鸡又是蛋的,哪像我们这些人家,天天还得为了一口吃的愁。
说到底,还是嫁个好男人顶用,有个当团长的丈夫,就是不一样啊。”
这话明着是羡慕,暗地里却是在说林晚意全靠丈夫,自己没什么本事。
林晚意没生气,反而走了下台阶,迎了上去,声音柔柔的:“钱嫂说得是。
我们家砚深在前线为国家流血流汗,我在后方,要是连个家都操持不好,那不是拖他后腿嘛。
男人在外顶天立地,我们女人就得把家里的事弄得明明白白,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您说对不对?”
钱嫂被她这番话说得一噎,只能干巴巴地附和:“……对,对。”
“所以啊,我们更要相互帮衬。”
林晚意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钱嫂的搪瓷盆里,里面是几块湿漉漉的蜂窝煤。
“钱嫂,你这煤是不是淋了雨?我可得提醒你,这改良蜂窝煤,最怕潮。
湿了以后,我那方子里的‘百草清尘散’就挥不了作用了,烧起来还是会有烟,对孩子不好。
你得赶紧拿出去,找个太阳地儿晒透了才行。”
她这番话,声音不大,但周围几个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军嫂都听见了。
钱嫂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林晚意这一手,实在是高。
她不仅没否认自己靠丈夫,反而把这拔高到“军属的责任”
层面,让人挑不出错。
然后又以“技术指导老师”
的身份,当众指出了钱嫂的疏忽,不动声色地提醒了所有人——你们现在能用上安全煤,靠的是谁。
“我……我这就是拿出来晒的!”
钱嫂脸上挂不住,扔下一句话,端着盆子灰溜溜地走了。
林晚意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弧度重新扬起,只是这次,带了点冷意。
她转身回屋,开始哼着一段没人听过的、轻快的小调,心情似乎比刚才更好了。
而另一边,已经快走到团部的顾砚深,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靠在一棵大树后,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注意他,才从口袋里,又把那张被他捏得皱巴巴的清单掏了出来。
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那个小太阳和那句“给你奖励哦”
上面。
清晨的冷风刮在脸上,也吹不散他耳根那灼人的热度。
他抬手,用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那个碳棒画的笑脸。
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