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杯的警报还在响,宁绮一把拔掉电源线,屏幕黑下去的瞬间,她已经转身往外走。
傅沉舟追上来时,她正站在医院走廊尽头刷卡开门,指尖用力得白。
“地窖不是证据库。”
她头也不回,“是刑场。”
心镜嗡地一震。
【她怎么知道那地方像刑场……我妈只说了坟场】
【等等,她该不会真能看见过去吧?上次她说我小学偷藏情书的地方我都忘了】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走路太快了,高跟鞋都快踩出火星子】
宁绮打了个响指:“叫车了吗?”
“叫了。”
傅沉舟按住她肩膀,“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她甩开他,“我只是想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用借寿蛊、挖地窖、埋哭声,这年头搞封建迷信还带套餐服务的?”
车来得飞快,黑色商务七座,司机戴着墨镜一声不吭。
宁绮坐副驾,傅沉舟紧跟着挤进来。
“下次别坐我旁边。”
她嘀咕,“心镜快被你刷成弹幕网站了。”
心镜立刻炸屏。
【她听见了!
!
!
】
【不可能啊系统设定是单向监听!
!
】
【难道是因为昨晚我盯着她喝水看了两小时导致信号串频?】
车子驶入城郊高,窗外霓虹渐稀。
宁绮打开保温杯盖,倒出三枚铜钱在掌心晃了晃,啪地拍在仪表台上。
“东南方向,阴气聚而不散,底下不止有灵脉,还有怨念。”
“你怎么知道是东南?”
“因为铜钱背面刻着‘东南西北’四个字。”
她翻白眼,“开玩笑的,我是玄门传人不是gps导航。”
傅沉舟沉默两秒:“你刚才那个动作,很像我小时候在庙里见过的道士。”
“你小时候除了偷看我换衣服还去过庙?”
“……”
心镜当场宕机三秒后重启。
【她居然记得那事!
!
】
【那是七岁!
!
谁能控制自己七岁时的好奇心!
!
】
【重点是我当时只是掀了一角校服领子根本没看到什么!
!
】
抵达宁家老宅已是深夜。
铁门锈迹斑斑,锁链挂着把新锁,反光得刺眼。
宁绮掏出玉簪轻轻一划,锁头应声而落。
“现代五金也挡不住上古法器?”
傅沉舟挑眉。
“它坏在太敬业。”
她推门,“新锁配旧门,磁场错乱,我簪子只是顺手帮它解脱。”
庭院荒芜,杂草齐膝。
正屋门窗紧闭,唯有地窖口露出半截通风管,缠着红布条,像是某种警告。
或者邀请。
宁绮蹲下摸了摸地面,指尖沾了层灰绿色苔藓。
“三天内有人来过,带着金属探测仪和液压钳。”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苔藓特别讨厌高科技。”
她站起身,“它只要感应到电子设备就会变色,现在这片绿里透紫,说明最近有重型机械作业。”
傅沉舟皱眉:“可警方记录显示这里一直封锁。”
“那就说明有人私闯。”
她走向地窖,“而且不是为了找东西——是为了埋更深的东西。”
地窖铁门虚掩,里面漆黑一片。
宁绮从包里抽出一张符纸点燃,火光映出墙面凹槽,整齐排列着七个玻璃罐,每个罐中漂浮着一块灵石碎片。
但颜色不对。
“假货。”
她冷笑,“还是劣质仿品,连噬灵孢子都没激活。”
傅沉舟走近细看:“这些标记……是赵氏地产的工程编号。”
“哦?”
宁绮挑眉,“那位天天上财经新闻的慈善企业家?”
“赵天雄。”
傅沉舟声音冷下来,“三年前靠神秘资金崛起,号称‘点土成金’的男人。”
“听起来像我二舅姥爷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她绕到罐子背后,现墙缝塞着张照片——赵天雄跪在一座未完工大楼前烧香,香炉旁摆着个青铜罗盘,纹路与宁雪指甲上的暗红图案一致。
心镜猛地一颤。
【那罗盘……我母亲病床底下也有一个】
【但他明明是地产商,怎么会接触这种东西】
【除非……他的暴富根本不是运气】
宁绮把照片收进包里,一脚踹开地窖最里侧的砖墙。
尘土飞扬中,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石壁渗水,隐约可见干涸血迹。
“下去?”
傅沉舟问。
“不然等外卖到了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