酵,她的气味就像是一坛在酿造过程中进了杂菌或氧气的女儿红,逐渐泛酸变味。她的言语之间充满了试探,不再只顾着炫耀她自己选择的那个‘夫婿’,而是在摸索着德尔曼王室的底线。
匠悠眯起不存在的眼睛。她开始觉得,王女并非不知道后果,相反,德雷茜正期待着王室做出反应。
匠悠曾经听说过,被过度忽视的孩子会尝试通过犯错来寻求家人们的关注,德雷茜或许也正是如此。她被王室软禁于此二十多年,尝尽了无人说话、无人关注的孤寂滋味,于是在沉默中憋了个大招,一下子就把王室炸了个倒仰。
不管是王室暴怒也好,又或是退让一步接受这对小情侣也好,王女都能实现自己的目的——验证王室对她的感情与态度。
要是德尔曼国王与王后把她看做自己最爱的女儿,便不会在意她的一时放纵;若王室想要的是一坛女儿红而非一坛醋,那她也能借此看清王室的期待,及时从中抽身……
“至少王女的品味还不错,”匠悠又看了一眼她的画作,“别的不说,亨廷顿一脉这条件……嘶哈,王女吃的真好。”
匠悠擦了擦不存在的哈喇子,继续看着这团记忆发展。
莎曼萨夫人果不其然向王后告了密。一个小小的侍女自然不可能对抗王室,更不可能豁出命去为了一位不受宠也没有前途的王女担下国王与王后的怒火,更不用说,王女平白无故地产下一个孩子,这是根本瞒也瞒不住的丑闻。
——当然,王女也没想瞒。
她唯一瞒下的便是那个孩子的去向与情郎的真实身份,剩下的一切则摊在了明面上,盛在银餐盘一样送给了王后。人偶仆从们忠诚又直白,对着自己真正的主子,这些殷勤的人工智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它们所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王后。
正如王女所设想的那般,王后大发雷霆,她摔了书房里的所有花瓶,指着女儿的鼻子大骂。只是,王后咒骂的内容完全超出了匠悠的料想——似乎也超出了王女的预料。
“你怎么能这样做?你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活着,在这座山庄里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你却滥用着我们给你的自由……你玷污了你哥哥的灵魂!”
匠悠:“……?”6,这一家子都好像有点疯。
莎曼萨夫人缩在墙角,惊恐地用她的双眼记录下一切:母女们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王后查不出情郎的身份和来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钱德男爵下令,要求他带兵屠村。
王女没料到她母亲会如此残忍的应对她小小的叛逆之举,消息传来之时,她瞬间崩溃,一病不起。
莎曼萨夫人以为德雷茜是为了自己情人的死亡而伤心不已,她坐在王女的床边,轻柔地拍抚着王女:“只是一个乡野村夫而已,你以后会找到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