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林婉从客厅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
她换了一身便装,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没有了那身警服的束缚,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但她的眼神,依旧复杂。
有担忧,有不解,还有一丝……她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畏惧。
“我睡了多久?”我接过水杯,嗓子干得冒火。
“两天。”
她在我床边坐下,离我半米远,一个安全又疏离的距离。
“你那天晚上,直接就昏过去了。”
我没说话,一口气把水喝干。
身体的虚弱是真实的,但我的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工地那边,怎么处理的?”我问。
“结案了。”林婉的声音有些低沉,“王老板一家,定性为意外。洪建发赔了另外三个工人家属一大笔钱,他们签了谅解书。”
“呵。”
我发出一声轻笑。
意外。
这个词,真是方便。
林婉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她知道,跟我争论这些,没有意义。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这种沉默,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成了常态。
我就住在这间公寓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正在拼命地吸收着周围的一切能量,缓慢地自我修复。
而那枚被我捏碎的黑色水滴,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头。
黑水上人。
他知道我是谁。
他在等我。
我也在等他。
看谁,先耗不住。
第四天,门铃响了。
来的人,是洪建发。
几天不见,他好像瘦了一圈,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一进门,看见我正坐在沙发上,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想跪下。
“大师!”
我眉头一皱。
“站直了说话。”
“是!是!”洪建发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大师,您……您真是神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自从您出手之后,工地上那叫一个风调雨顺!之前老出问题的机器,现在顺溜得跟什么似的!工人们干活也有劲了!大家都说,那块地……有神仙保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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