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宇是看到吊车把构件安装到位,工人们开始用螺栓紧固的时候回到办公室的,只要解除吊车负重就算完成任务,他核计也该是工人下班的时候。
门,敲过两声后并没有人进来,接着又是两声轻轻地敲门声。
傅铭宇站起身,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总监,没想到是您来了?快请进。”
傅铭宇打开门的时候,眼前是一个个子高高,头黑黑略有点自然的蜷曲,炯炯的目光中向他传递过来一种热情,这种热情除了朋友之间的那种友情,似乎还有一种隐隐的难以言说的亲情。
有过以前的接触,傅铭宇见到来人是加藤的时候,心里多少有点激动。
也许不是在上班时间,加藤没有穿那身绿色的工作装,而是换了一身跟北星公司工作服差不多颜色的便装。
“傅经理,我这种不请自来的方式算不算是冒犯。”
加藤跟着傅铭宇走进了办公室,当他看到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说话的语气表现出一种亲和。
“总监先生,你这样说就严重了,到了这里,你是我们的客人,我们欢迎你,大门愿意为你打开。”
“傅经理,不要这样客气,咱们不是朋友吗?”
傅铭宇的客气源于加藤的礼貌。
礼尚往来。
“对咱们是朋友,愿咱们成为诚挚的朋友。”
“除了友情上的挚交,我想咱们还应该有一种能说得上的特殊的亲情。”
当加藤把这句话有意无意中说出来的时候,他的白皙俊靓的脸上,似乎被情感激出的血液,充塞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如果说一个男人也可以用美貌来形容的话,加藤是傅铭宇遇到的长相最美貌的男人。
且不说大大的双眼皮下那双眼睛如秋水一般的明亮,单眉宇间透出的那种坚毅就够让人琢磨和赞叹的。
能够练就这种有形无意的坚毅,似乎向人们表白自己的精神世界经历了不同一般人的淬炼,表情似乎有一种无可言喻,无可探究的奥秘。
按着中国儒家的评判,他已经是四十不惑的年代,经历的事情也早就让他认清了世界。
把人世间所有的事都看得平淡了,而像他这种精神状态,似乎还在锁着青春的那股朝气舍不得放弃,那股朝气除了使他显得年轻,活力,更有一种对人生,对事业有着不尽追求的力量。
当一个人把“亲情”
这两个字跟你说出来的时候,好像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不过,在这种场合探究这方面的话题很不合适。
加藤并没打算把刚刚打开的话题延伸下去,正要突峰回转却被意外打断了。
“傅经理,我们下班了。”
这个时候,有人来到了办公室。
加藤刚走进北星公司的办公室,还没有说明来意的时候,一个瘦高驼背的工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是跟吴爱民在一起干活的苏方达。
苏方达见到傅铭宇身边站的是日本公司的监理加藤,并不陌生,他总是会在北星工人干活的地方出现,在工人的心理,加藤不像别的监理只带着眼睛从来不多说一句话,加藤除了指出工人们在干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的事项,在工人遇到危险系数较高的时候还会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工人们都知道他是最友好的日本监理。
苏方达用一句“您好”
跟加藤打招呼,加藤也同样回应了他一句“您好。”
“下班吧,回去好好地歇歇,车早联系好了,在厂外的门口等着呢。”
“傅经理,我们下班了。”
苏方达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加班的工人走了。
整个二号机组工程场地只有傅铭宇跟加藤两个人。
“怎么,你今天没有休息?”
傅铭宇知道日方公司每到双休日都休息的。
“今天一号机组出现了一点故障,不过现在已经解除了。
干咱们这一行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是不可能完全的按着法定假日来执行作息时间的。
不过我看你们倒是真的很辛苦,节假日几乎都没有休息时间,天天晚上还要加班到九点。”
“没办法,工期太紧了。”
上班的时候,傅铭宇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加藤,有时候一天会打几个照面。
不过,两个人只是象征性的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那天,在牛车水的雅斋茶馆他们谈话以后,感情变得亲密了。
有时候工作需要,加藤也会来到北星公司的办公室,傅铭宇也去过日方的会议室谈论过机组设备的问题,都是公事公办,表现不出一点个人感情的外漏。
加藤说的一号机组,傅铭宇也一直在关注着这台机组的运行状态。
由川渝公司承建的一号机组已经连续运行四个多月了,按国内新安装机组的运行标准,到三个月就要停机进行一次全面的大检查,确保一切正常安全的情况下,再点炉运行。
至于一号机组运行到什么时候才停下来,还是只要机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