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让她身陷险境,这一点,贺丛舟绝不原谅。
警察拉着,贺丛舟忍不住,冲上前又朝着男人的肩上踹了一下,几乎失控。
“我他妈问你被你们带走的女人在哪儿?”
车里放着用过的黑色胶布和麻绳,显然就是用来绑梁吟的。
对比贺丛舟的疯狂,急躁,司沉像一个机器,金属冰冷,和他的眉目一样,至站在警察身后,隐晦的眸紧盯地上的男人。
片刻,才拨开身前的人走了上去。
他站着,地上的人坐着,一旁的贺丛舟被拉着,现场冷风凄凄,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体面人,可他却说出了最不体面的话。
“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把你全家找出来杀掉。”
话落,冷风狂欢似的掀起周围的花草,男人目光透露出几分惊恐,冷汗直冒了出来,“她,她突然跳车,人从这里滚下去了……其他人去找了,就这样。”
这一下。
贺丛舟的癫狂传染给了司沉,他冰冷无光的瞳底血丝弥漫,一个词——前功尽弃像凿子一样,尖锐地凿开了他的大脑皮层。
……
很冷,很黑,风声和杂草的沙沙声成了梁吟唯一能抓住的东西,滚下来时撞到了树,小腿骨折性的疼,站不起来,只能依靠另一只脚扶着树干行走。
每走两步便会摔一下,摔得心肝肺都好像要碎开冒着血水的疼。
但怕尤丽的人下来会找到自己,咬碎了牙也要忍痛躲起来,找到一片相对茂密的草丛,梁吟瑟缩进去,瘦弱的身子很快被草掩埋,又是晚上,他们根本看不清。
举着手机里借光找了一圈,便转了另一个方向。
隔着草隙看着那伙人渐行渐远。
梁吟刚送一口气,脖颈上便被一股温热覆盖,伸手摸去,血腥味先被风带着到了鼻尖,周围虽黑,但可以通过月光依稀辨认这是血。
下来时不知撞到了什么,竟然冒了这么多的血。
要是让司沉看到,又要露出一副天崩地裂的样子,好像自己只是他的一个医学实验品,只要出一点偏差,他便会撕开那张斯文的,令众人崇敬的天才少年的假面。
身上的疼痛感愈发强烈。
不能在原地等着别人去救,她强按着小腿起身,可刚才再逃跑时用光了全部力气,再想走便有些困难了。
正焦灼时。
那群人又去而复返,为首的男人高呵,“这个臭婆娘滚下来的时候肯定受了伤,跑不远,就在这里继续找。”
这下完了。
认命的念头一闪而过,记忆却又停留在了司沉那句,“你的命,是我的。”
为了他的医治成果自己也不能死。
但那行人正在逐步靠近,就要找到了草堆,梁吟只好屏住呼吸,期盼他们察觉不到,听着草丛外近在咫尺的声音,心一下挤到了嗓子眼,抖动的幅度也开始加重。
做好了英勇赴死的准备时,可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屠夫落下的镰刀,而是一抹黑夜里的月色。
匆忙一闪的一眼,那人便到了身后,梁吟紧跟着被一股浓烈的薄荷味堵住了口鼻,“是我,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