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吟的身体健康与极致思念中,贺丛舟克服了后者,选择将梁吟的身体摆在第一位。
确定了她安全,他便暂时回了陵江处理基金会的事,但会固定送东西到半山上,有时是亲自买下的首饰珠宝,有时是小起的照片或画,还有她在绘画班拿的奖。
在进入一月份时,虞江平来了好几通电话要和梁吟见面,但都被司沉拒了。
无奈之下。
只接受了他和梁吟打五分钟的电话。
电话里虞江平声线颤抖,关心是真的,愧疚也是,开口便为虞清的事情和梁吟道了歉,这是最好的机会,毕竟下一次梁吟不知道要多久以后才能见到虞江平亲口和他承认自己冒认的罪行。
小起那里有贺丛舟,梁吟大可以放心。
但这件事。
必须由她亲口说明。
虞江平还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说着,梁吟靠在躺椅上,窗外雪景优美,房内暖气充盈,身上的毛毯厚重绵软,她指尖摩挲着绒毛,没忍住打断了话筒里的声音。
“虞叔叔……”
“怎么还叫叔叔,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狂风拍打在车窗上,像是在叫嚣,嘶吼,梁吟被惊得心下一抽,咬牙说出了实情,“虞叔叔,其实虞清没有错,她鉴定是真的……我只是假冒您女儿的罪人,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请您不要迁怒沈家和晏平。”
程晏平为她失去了半条命。
曾经沈家的掌权人如今只能永久昏睡下去,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梁吟做什么都愿意,承担下这份罪责,也是她心甘情愿。
“是我贪图虞家的荣华富贵,才买通了鉴定机构的人……”
“梁吟。”
虞江平笑了,语气轻快,半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不是我女儿,那今天我认你当女儿,好不好?”
“我……”
这是梁吟怎么都没想到的,在说出实情前,她什么可能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他会宽容大量到这个份上。
“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你答应父亲……”
说到这儿,虞江平哽咽了下,“要是以后我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也原谅我一次,好吗?”
这话有些古怪。
可梁吟没来得及冷静下来仔细品味,只当是虞江平为了哄她说的一些迂回话,只是为了让她心里好过一点,也半点没察觉他语气中的试探与小心。
“可以吗?”
他又催促着问。
“可是我,我真的骗了您,还占用了您女儿的身份,您不生气吗?”
“如果我要找的那个孩子不是你,那她一定是不在人世了……”虞江平坐在桌前,重重揉了揉脸,苦笑道:“从今往后,你就算替那个孩子活着,当我的女儿,好吗?”
话到这儿。
梁吟没有资格拒绝,在答应前,她早已热泪盈眶,从当年被冠以野种的身份赶出赵家时,便尝遍了冷眼,吃尽了苦头,再没有人这样对她好过。
虞江平是那之后的第一个。
司沉拿着橘子进来时,梁吟和虞江平的电话刚结束,正在悄咪咪抹泪,看到他来,忙吸了口气,侧过脸藏住了满脸的泪水。
“你如果每一次和外面的人打电话都要哭一场,你的命也会跟着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