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晏平一起摔下的楼的人要幸运得多,只是多处骨折外加挫伤,没有伤到头,躺了没多久便醒了过来接受调查,但面对警察的问询,他只字不言。
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作为家属,梁吟几次找进去要问清楚究竟是谁派他来的,但都被警察拦下,怕她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伤害嫌疑人的事情。
进不去。
梁吟便只能凭借自己的猜想去找。
第一个便是赵国山。
不顾阻拦,她冲进赵家便去找人,路上被纪叔和其他佣人拦着,兴许是愤怒驱使,让她摆脱了那些人闯进了房内。
看到梁吟。
赵国山当即命令众人将她丢出去。
这时的梁吟有了些当年赵大小姐的势头,举起桌上的茶具便往赵国山身上丢,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赵国山没躲开,衬衣也沾染了热水,烫得眉头紧皱,嘴里直接骂了起来。
“小畜生,你发什么疯,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敢来赵家撒泼,真当自己还是这个家里的金枝玉叶?”
他上来就要打梁吟。
纪叔大惊失色,忙叫人上去按住梁吟,面对这么些人,她一点没有怵,更没有退缩,直接和众人扭打起来。
可梁吟自己还带着伤,是从医院跑出来的。
那天挨的那一脚还在作痛,白皙脖颈上的指印变成了青色,看着尤为瘆人,但这些,都比不上要替程晏平讨公道的心。
那一摔让他进了重症监护室,至今未醒。
医生说,有很大可能会变成植物人,终生不醒,知道这消息,连一向和程晏平不对付的沈持谦都没能承受住,沈家也因此大乱。
丈夫昏迷不醒,女儿手术在即。
梁吟刚重建好的世界、正在朝着美好前进的世界再次崩塌成为一片废墟,原本如果顺利,等小起手术后,他们三个人就会生活在一起。
不管程晏平在不在沈氏,他们都是一家人,能其乐融融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
这趟来。
梁吟几乎是来和赵国山同归于尽的,她被按在沙发上,被人反剪着双手,但赤红的双目却像鬼一样死死瞪着赵国山。
十二岁穿着公主裙牵着父亲的手走下旋转楼梯的赵梁吟不会想到,二十六岁这年,自己会捏着刀柄,亲手往父亲的颈部捅去。
报仇的决心令梁吟像脱了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能同时甩开按在身上的佣人。
嗓子里呜咽着像是发出了野兽的嘶吼,在赵国山张罗着要换衣服拿烫伤药,嘴里还念叨着“疯子”时,她抽出藏在衣服里的刀便冲了过去。
“先生,小心!”纪叔抬头便看到了寒光,正要拉着赵国山躲闪,可梁吟速度太快,是铁了心不给他逃跑的机会,刀尖转瞬便递到了咽喉。
只差那么几毫米便要隔开动脉,可刀刃还是一道力给死死扼制住。
鲜红浓稠的血液从染红了刀刃,赵邵意站在侧,伸开了手臂,用掌心的力按住了梁吟的刀,皮肉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沿着掌纹滴滴淌下。
“邵意……”
赵国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以为自己就要逃不过去,睁开眼看到赵邵意,大难不死和心疼感激的情绪席卷而来,紧接着便是愤怒。
“一群废物,还不把人抓住报警!”
“别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