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窝子,让她痛,让她怨,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不仅将她当成陌生人,还仇视她。
这对任何一个当母亲的人来说,都是锥心刺骨的。
贺丛舟全部听到了,没有劝阻,呵斥,碎雪簌簌落,铺陈在他肩上,发上,他面目如雪,好冷好远。
就那么无动于衷。
看着昭昭辱骂自己的亲生母亲,听着叶婉清话里有话的暗讽。
还是季淮书看不下去站了出来,用身躯阻隔了对面三人的视线,给了梁吟黯然神伤的空间,“虽然知道叶小姐是做模特出身,文化程度不高,但也不至于连‘母亲’二字都说不出口吧?还是说已经精神失常到以为自己才是母亲了?”
季淮书是医生,不会呈口舌之快。
一连串说这么多。
纯属是因为气愤。
说得又绕,有意让孩子们听不懂。
“季淮书!”贺丛舟沉沉启声,话语里附带着讥诮意味,“几年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喜欢斤斤计较?”
他幽深漆黑的眸转向梁吟与小起。
“今天倒是我们不识相,打扰了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转身。
他命令。
“走吧,没看见在这儿惹人嫌了吗?”
叶婉清犹豫:“丛舟,我……”
“走。”
“慢走,不送。”
三人背影逐渐被游乐园的人群冲淡,小起用软软的声音问:“妈妈,刚才那个小哥哥是谁?好熟悉啊,我好像见过。”
他们是在一个母胎里长大的孩子,还未成型时便一同生长,十个月里密不可分。
这是长大后的第一面。
“小起乖。”
梁吟努力强颜欢笑着,季淮书看了出来,半蹲下替她去哄孩子,“叔叔带你去玩好不好,妈妈不舒服,让她休息一下。”
小起是个敏感懂事的孩子。
妈妈不回答。
她就不问。
“好,我要坐小杯子。”
季淮书将小起一把抱起,“叔叔带你去。”
……
找到一旁避雪的休息区,梁吟魂不守舍坐下,想拿出包里的热水喝口润嗓,刚才灌了好几口冷气,这会儿肺里都在绞疼。
这场大病后她身体更加不好了,晚上常咳得不能自已,偶尔还会有腥甜气冲上来。
那口气散不去,憋到面目有些发青。
刚想站起来去买水。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便递到了面前,他拿着一次性杯子,手臂抬着,姿态孤傲到仿佛施舍,梁吟直接偏头躲开,不要他的水。
“婉清这几年一直那样,不是有意的。”
到了这个地步。
叶婉清早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了,贺丛舟还在为她辩解。
雪地里两道稀薄的人影交汇,梁吟佝偻着肩背,杯中的热水升起袅袅热气,熏在脸上,熏得瞳孔湿润。
“不用了。”
推开那杯水,梁吟艰难起身要走,不知是出于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