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是这些低阶妖兽了。
“火……必须生火……“这个念头支撑着她。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寒潭外围,搜寻任何可能点燃的东西。铁木剑成了她的拐杖,每一次杵在覆霜的地面上都留下一个浅坑。视野因寒冷而有些模糊,远处嶙峋的怪石在雾中扭曲变形,如同蛰伏的怪兽。
在搜寻的过程中,她发现了一处奇特的遗迹。几根残破的石柱半埋在冻土中,上面刻着古老的符文,似乎是什么阵法的一部分。林霜华勉强辨认出几个与天霜门基础功法相似却又更为古老的字符,心中不禁升起一个疑问:这寂灭寒潭,难道与天霜门有什么渊源?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此刻保命要紧,她无暇深思。终于,在几十丈外,她发现了几株早已枯死、却异常坚韧地挺立在寒风中的怪树。它们的枝杈扭曲如鬼爪,木质坚硬似铁。她挥动铁木剑,一下下劈砍着枯枝。每一次挥剑都耗尽她刚刚恢复的些许力气,震得虎口发麻,手臂酸软。但她不敢停,仿佛这机械的动作能驱散内心不断滋生的恐惧与绝望。
抱着一小捆来之不易的枯枝回到岩角,她几乎是瘫软下去。怀着极大的希望,她掏出贴身存放的火折子——这是每个外门弟子的常备之物,她一直用油布包得好好的。她哈着白气,小心翼翼地吹亮。
微弱的火苗刚刚蹿起,甚至没来得及舔舐到枯枝,一股无形的、极寒的气息瞬间席卷而来,仿佛潭水本身散发的恶意。那一点可怜的火苗连挣扎都没有,“嗤“地一声彻底熄灭,连一丝青烟都未曾留下。
林霜华的心猛地一沉。她不死心,再次吹亮,结果毫无二致。第三次,火折子只冒了点火星,便彻底黯淡下去,表面的布卷变得冰冷潮湿。
希望彻底破灭。她看着怀里那堆同样沁着寒气的枯枝,又看看手中彻底失效的火折子,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比周围的寒气更刺骨。没有火,在这能冻结灵力的极寒中,她就是一个凡人,结局只有一个——慢慢冻僵,直至失去所有意识,成为这寒潭边又一具无人知晓的冰雕。
巨大的疲惫和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几乎将她淹没。她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岩壁,身体渐渐失去力气,意识也开始飘散。视野模糊起来,眼前的寒潭景象开始扭曲、变幻。
她仿佛看到了天霜门主殿,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凌绝道尊——她的师尊,正端坐高位,面容模糊在氤氲的灵雾之后,唯有那温和的笑意清晰可见。他正将一枚流光溢彩的暖玉发簪,亲手簪入苏婉清如云的秀发中。苏婉清微微侧首,笑容明媚如春晖,引得周围师兄弟一片赞叹欣羡。而她,林霜华,却仿佛一个透明的影子,站在大殿角落的阴影里,手里还捧着准备呈上的、抄写了三天三夜才完成的《寒霜剑诀》注解......
那时的她,还天真地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得到师尊的认可。现在想来,多么可笑。凌绝道尊收她为徒,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或是另有隐情,从未真正将她当作弟子看待。五年来,她连师尊的真容都未曾看清过,每次传授功法,总是隔着一层灵雾,仿佛她的资质根本不配直视师尊的容颜。
画面猛地一闪,又变成了她那间位于门派最偏僻处、常年漏风的小屋。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棂缝隙,照在她红肿的手指和磨出血泡的掌心旁。她正就着一点微弱的萤石光,拼命抄录着晦涩的剑诀,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明天交不上功课,等待她的又是责罚与冷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忍住不敢滴下,怕晕染了墨迹......
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她靠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撑过来。为什么苏婉清可以轻松得到的一切,她却要付出百倍努力仍不可得?就因为她资质平庸?就因为她是被捡回来的孤儿?
接着,赵青师兄那张总是带着关切和无奈的脸庞浮现出来。他偷偷塞给她几块下品灵晶,眼神里满是担忧和不忍:“霜华师妹,撑住......总会好的......“那灵晶的粗糙触感仿佛还留在掌心......
赵师兄是门中少数对她释放善意的人,但也仅止于此。毕竟,谁愿意为了一个“庸徒“得罪师尊和其他弟子呢?林霜华并不怪他,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自保才是明智之举。
“赵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