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他。
她心里,泛起了一丝波澜。
她自认为没露出任何破绽,他是怎么一眼就看穿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的声音清冷冷的,听不出情绪。
“当初在林府,帮你给锦晏先生送信的人,确实是我。”
安谈砚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像是要透过那张面具,看清她的灵魂。
“我知道是你帮我们送了信。”
“也知道是你,在宫里为我和魏然安排好了逃跑的路线,还联系了北境的人来接应。”
“也知道是你在忘忧谷和我一同登高望远”
“这些,我一直都记着。”
“只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温弈墨垂在身侧的手上。
那是一双雪白的手,指节纤长,保养得很好
“在来京的路上,我听到不少传闻说,夏昭斓小姐从小习武,在马上能开弓,在马下能舞刀。”
“她的虎口和指腹,肯定有常年练武留下的厚茧。”
“但你的手,没有。”
温弈墨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就听他接着说道。
“还有,你的身形,你的走路姿势,甚至你说话的习惯,都跟我一路上听到的,关于那位夏小姐的传闻,完全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
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分。
“当年在长乐街,来找我要林府地图的那个小乞丐,她的手上,也没有茧。”
所有线索,都对上了。
从他决定用那根乌木簪敲开夏府大门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赌。
赌夏府里的夏昭斓,和当年帮他的人,不是同一个。
现在,他赌赢了。
偏厅里,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
温弈墨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
“聪明。”
这几个字,跟承认没两样。
安谈砚紧绷的身体,在那一刻,肉眼可见地松了下来。
那种自从踏入京城就一直缠在他眉头上的沉郁,好像也散了些。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往上扬。
那是个极浅的笑,却真实得像冰雪刚化。
“你不是夏昭斓。”
他轻声又说了一遍。
“那就好。”
温弈墨的眉头,终于没忍住皱了起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脸上那近乎松了口气的神情,只觉得荒唐得很。
一种说不出的疑惑,涌了上来。
“你……”
她的声音里,带着审视和不解。
“莫不是烧烧糊涂了?”
“你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千里迢迢潜回京城……”
“就只是为了问一句,我是不是夏昭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