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冲着门口目瞪口呆的长夏遥遥一喊,狠狠咬了一口鸡腿,满嘴流油。
“我们也是应试的举子,赶了半天路,饿得前胸贴后背,这宴席,我们吃定了!”
他边说边挥舞着鸡腿,唾沫横飞。
“况且,小爷我可是付了钱的,还是大价钱!”
安谈砚站在他身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真想一掌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拍晕了拖出去。
可如今,他是护卫,江相如是主子。
他只能忍。
堂中热闹的众人,终于注意到了这个粗鲁的闯入者。
几道不悦的目光投了过来。
长夏急得直跺脚,却又拿这给了大钱的“举子”
没办法,只好求助地望向自家主人。
温弈墨却只是静静地站着,面具下的目光,平静无波。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江相如的胡闹。
这份气度,反倒让那些想出言呵斥的学子们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这位焦凰阁的主人,凌云公子,手段非凡,富可敌国。
这京中大大小小的酒楼、书院、典当行,大半都与他有关。
他行事向来神秘,常年戴着这副银质面具,听说是因为火灾毁了容。
但他的眼光和魄力,却是整个大启商界公认的。
他神秘,富有,却又仗义疏财,是京城的传说。
众人只当这是公子请来的什么奇人异士,便不再理会,又各自热闹起来。
江相如见没人管他,更是得意。
他压低声音,对身后的安谈砚嘀咕。
“你看这东家,神神秘秘的,还戴个面具,怕不是个丑八怪吧?”
安谈砚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噤声。”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警告。
“这里是京城,卧虎藏龙,你想死别拉上我。”
江相如撇了撇嘴,倒也真的闭了嘴,专心对付起满桌的菜肴。
不远处,一个身着素色长裙,眉眼沉静的女子端坐着。
她正是温弈墨的得力助手,李阳歌。
她将这几人的做派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那个锦衣公子,看似张扬,实则步步试探。
那个黑脸护卫,看似木讷,可那份气势,绝非寻常护卫可比。
她正要起身,一只手,却轻轻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温弈墨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
“不必。”
温弈墨的声音依旧清冷。
李阳歌微怔,随即领会,点了点头,重新坐下。
温弈墨松开手,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再次落在了安谈砚身上。
她从侍女可竹手中端过一个托盘。
盘中,两只白玉酒杯,盛着琥珀色的酒液。
她迈开步子,朝着他们走去。
堂内的灯火似乎都随着她的脚步,一寸寸地挪移。
安谈砚看着那个戴着银质面具的“公子”
向自己走来。
越来越近。
堂内的喧嚣仿佛都远去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喉头微动,竟然有些紧张。
那道被面具遮挡的目光,让他浑身都有些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