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一把攥紧了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江相如,你找打是不是?”
江相如连忙后退一步,举起双手,一脸无辜。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当我嘴欠。”
安谈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恼意,松开了拳头。
“听枫。”
听枫本想躬身行礼,忽然想起他们现在的身份,只微微点了点头。
“你,”
安谈砚指了指还在挤眉弄眼的江相如,“跟他一起去找个落脚的客栈,今晚先住下。”
然后,他自己,还是迈步走向了那间金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如此。
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固执地响。
他就是想给她打一支最好的钗,要最好的,才能配得上她。
金玉满堂的掌柜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见他进来,只上下打量了一眼。
安谈砚一身寻常劲装,风尘仆仆,实在不像个大主顾。
但掌柜的还是笑着迎了上来。
“客官,想瞧点什么?”
安谈砚的目光扫过柜台上那些琳琅满目的金钗珠饰,只觉得晃眼。
他一个常年在军营里打滚的人,对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一窍不通。
他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后颈。
“掌柜,跟你打听个事儿。”
掌柜的一愣,随即笑道:“客官请讲。”
安谈砚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地问。
“我从外地来,听人说,兵部夏侍郎家的千金,跟杨将军家的小将军定了亲?”
他接着说下去,好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可信些。
“想来这等喜事,定亲的信物,总归要在你们这种大铺子里置办吧。”
掌柜的一愣,随即笑了。
“客官您这消息可真准,确实如此,杨家已经在准备聘礼了。
京都各大金铺都收到了他们的订单呢。”
安谈砚心里一沉,面上却半点没露出来。
“哦?原来是真的。
那夏家肯定也要在您这儿打不少饰吧?”
提起夏家,掌柜的话多了起来。
“夏姑娘啊,也来过几回,不过都是陪着她母亲来的。”
“那姑娘,性子直爽得很,没半点心眼。”
“对这些金啊玉啊的,从来不上心,还不如街边一把木剑来得喜欢。”
直爽,没心眼?
安谈砚微微皱眉。
这和记忆里那个……聪慧狡黠,算无遗策的姑娘,好像不太一样。
他想了想。
或许,是在京中,不得不做的伪装吧。
他不再多问,指着柜中一块剔透的红宝石。
“我想用这个,打一支最好的朱钗。”
掌柜的看了看那块宝石,又看了看安谈砚的穿着,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客官,这块‘凤血’可是西域来的贡品,做成钗子,价钱……可有些贵。”
安谈砚没说话。
他从怀里摸出两锭小小的金元宝,轻轻放在柜台上。
“钱不是问题。”
他淡淡地说。
“我是替我家少爷来,为他的心上人做的。”
掌柜的眼睛瞬间亮了,态度也愈恭敬。
“原来是府上的管事,失敬失敬。
您放心,一定给您办妥。”
一个时辰后,拿着刚做好的金钗走出店铺的时候,安谈砚紧绷的肩膀,这才松懈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只觉得一颗心,被搅得七上八下的。
还带着一丝隐秘的滚烫。
京城长街上人声鼎沸,焦凰阁深处的密室里却是安安静静。
温弈墨正要起身,去前头的厨房看看。
一道脚步声,从另一侧的暗门后传来。
是轻烟。
她的脸色,是少有的凝重。
“主上。”
轻烟递上一个小小的丝绢卷。
“西凉来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