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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僧人,工匠,还有那些流民,全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他急得在原地打转,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沈传师端坐着,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神色没有半分波澜。
“大人慌什么。”
他放下茶杯,出一声轻响。
“一个镇国寺而已,毁了,再寻下一处便是。”
“现在最要紧的,是灭口。”
他的声音很轻,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那些僧人知道的太多了,一个都不能留。”
“让他们在牢里,永远地闭上嘴。”
“还有那些被救走的流民,他们见过我们的人,知道我们的事。”
“一个都不能留。”
冯礼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他看着沈传师,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没错。”
“死人,才最稳妥。”
焦凰阁后院,暗香浮动。
轻烟立于温弈墨身侧,低声回禀。
“郡主,查清了。”
“太常寺卿冯礼,与镇国寺方丈往来密切,账目不清。”
“背后,是冯家的影子。”
温弈墨正在修剪一枝新折的梅花,闻言,手上动作未停。
冯家。
皇帝的母家,盘根错节,权势滔天。
现在动它,无异于蚍蜉撼树。
她剪去一截枯枝,眼神沉静。
“知道了。”
“时机未到,先盯着。”
这时,裴惊梧走了进来,一身青袍,身姿如竹。
他一身青袍,更显清瘦。
他将一本账册放在桌上。
“郡主,我们的酒告急了。”
“焦凰阁的酒,一直由黎阳县的供应商专送。”
“可这两次,都未按期送达。”
“怕是路上出了什么变故。”
黎阳县城外,官道上尘土飞扬。
两个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身形高大,扮作樵夫,背着一捆柴,面容被烟灰抹得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眼睛,亮如寒星。
正是安谈砚。
另一个则穿着不合身的猎户皮袄,手里提着一只肥硕的灰兔,两只长耳朵耷拉着,一脸生无可恋。
是江相如。
“我说,咱们是来打探虚实的,不是来赶集的。”
安谈砚看着江相如手里那只还在蹬腿的兔子,有些无奈。
“你不懂。”
江相如冲他挤了挤眼,压低声音。
“这叫道具。”
“万一碰上个貌美的小姑娘,我把这兔子送她,岂不是一段佳话的开端?”
安谈砚懒得理他。
江相如压低声音抱怨。
“我说,咱们就不能穿得好点吗?”
“我这兔子还是花大价钱在市集上买的,你非说这样才像。”
“万一待会儿碰上个漂亮姑娘,我这形象可全毁了。”
安谈砚目不斜视。
“闭嘴。”
“大军在十里外的镜湖扎营,我们先进城探探虚实。”
正说着,一队商旅从后方赶了上来。
为的是个老伯,满脸和善。
车上盖着厚厚的油布,隐约能闻到一丝酒香。
安谈砚上前攀谈了几句。
那老伯也是个健谈的。
“我们是给京都的焦凰阁送酒的。”
“小本生意,就图个安稳。”
焦凰阁。
安谈砚心中一动。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他才离京几月,竟不知京中何时出了这么一座名声响亮的酒楼。
说时迟,那时快。
一阵呼哨声从两旁的山林里传来。
数十个手持钢刀的山匪呼啸而下,将商队团团围住。
那老伯脸色一白,却像是早有准备。
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陪着笑脸上前。
“各位好汉,行个方便。”
“这是我们孝敬各位的买路钱,还请高抬贵手。”
领头的山匪一把抢过钱袋,掂了掂,脸上露出贪婪的笑。
“钱,我们要了。”
他一挥手,身后的喽啰便如饿狼般扑了上去。
“货,也留下!”
商队的人哪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箱箱美酒被搬走。
山匪们还不满足,顺手夺走了安谈砚背上的柴火。
经过江相如时,又一把抢走了他手里那只准备“开启佳话”
的兔子,
江相如气得差点当场拔剑。
安谈砚按住了他,微微摇头。
他要的,不是打跑这几个喽啰。
他要的,是将他们连根拔起。
山匪呼啸而去,只留下满地狼藉。
老伯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的酒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