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沉重。
定远王看着安谈砚,他自从出了天牢,就一直神色沉重,好像有很多心事。
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听到。
定远王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点难过。
“你,还在怨父亲吗?”
安谈砚回过神来,刚要解释。
“王爷误会了。”
旁边的江相如抢先开了口。
他挠了挠头,直爽地说:
“他哪里是怨您,他是看咱们定远封地的山匪越来越嚣张,百姓过得太苦,心里着急啊!”
“他在想,怎么跟您说,让他带兵去剿匪呢!”
定远王听了,猛地一愣。
他看着儿子那张英俊坚定的脸,一股又惭愧又欣慰的情绪,涌上心头。
原来,他早已不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孩子了。
他心里想的,已经是千万百姓。
这份沉甸甸的认知,让定远王心中五味杂陈。
江相如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了下去。
“王爷,您是不知道。”
“前些日子我路过黎阳县,那地方产的美酒,是一绝。”
他咂了咂嘴,像是还在回味。
“可那地方,不是个好地方。”
“县衙跟山上的匪寇签了什么狗屁协议,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结果呢?”
江相如一拍大腿,火气上来了。
“山匪照样下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我亲眼看见,一伙山匪当街抢一个老妇的救命钱!”
“我当时就把那几个杂碎打跑了,可我人一走,他们肯定还得回来。”
他看向安谈砚,眼神里全是愤懑。
“这事我早就跟谈砚说了,他当时就气得要领兵。”
“要不是出了天牢这档子事,他早去了。”
话音刚落,一身戎装的海列走了进来。
他神情肃穆,径直走到安谈砚面前。
“扑通”
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小王爷,末将有罪!”
海列的声音沙哑,头垂得很低。
“末将愚钝,听信了海恒的挑拨,险些酿成大祸。”
“末将有眼无珠,愧对王爷与小王爷的信任!”
“请小王爷责罚!
末将愿解甲归田,以赎罪孽!”
安谈砚一怔,立刻上前,双手将他扶起。
“海叔,言重了。”
“你我两家是世交,你更是我的长辈。”
“况且,你也是被奸人蒙蔽。”
安谈砚看着他布满风霜的脸,目光诚恳。
“如今黎阳匪患猖獗,我正欲领兵前往。”
“只是我经验尚浅,正需要一位勇猛善战的将军,为我做先锋。”
“不知海叔,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海列猛地抬头,眼眶泛红,满是不可置信。
这不是惩罚,这是信任。
是给了他一个将功赎罪,重拾荣耀的机会。
他重重抱拳,声如洪钟。
“末将,万死不辞!”
“小王爷但有差遣,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安谈砚点了点头,按住他的肩膀。
“好。”
“我命你即刻启程,从军中筛选精兵强将。”
“我要你,为我建一支全新的骑兵营。”
“我要的,是能踏平山海的虎狼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