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等不了。
百姓也等不了。
他猛地转身,冲出帅帐。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径直奔向帅帐外那面巨大的牛皮战鼓。
他抄起一人高的鼓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了下去!
咚——!
沉闷而雄浑的鼓声,撕裂了风雪,传遍了整个军营。
咚——!
咚——!
正在操练的士兵们齐齐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面相觑。
这是召集全军,准备出征的将鼓!
安江晖脸色铁青,第一个冲了出来,身后跟着海列等一众将领。
他们看见的,是安谈砚挺直的背影。
海列气得浑身抖,指着他的背影怒喝。
“安小王爷!”
“你疯了不成!”
“这是将鼓!
岂容你胡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攥住安谈砚的手腕,厉声质问。
“你仗着自己是小王爷的身份,便要在此扰乱军心吗!”
南境。
定远王府军营。
擂鼓声尚未起,肃杀之气已然弥漫。
安谈砚的手,离那面牛皮巨鼓,不过三寸。
海列的手,则铁钳般攥住了他的手腕。
“小王爷!”
海列声如洪钟。
“擂鼓集结乃是军中大事,非有敌情不得擅动!
您这是要扰乱军心么?”
安谈砚没有理他。
他只是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那些惊愕的将士。
“诸位。”
他的声音清朗,却盖过了呼啸的风雪。
“这场雪,不是天景,是天灾。”
“雪再这么下,开春之后,南境必有饥荒。”
“田里埋的是庄稼,断的是城外数十万百姓,明年的活路!”
“我安谈砚,今日请命,非为练兵,只为救人!”
一番话,掷地有声。
可军营里,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海列只觉得这番话可笑至极。
他松开安谈砚的手腕,嗤笑一声。
“小王爷在京城金堆玉砌里待久了,倒学会了悲天悯人。”
“不过是下几场雪,就要停了操练去伺候那些泥腿子?”
“这是作秀给谁看?”
他身旁一个尖嘴猴腮的副将海恒,也凑上来帮腔。
“就是,海将军。
咱们小王爷怕是在京都被那些纨绔子弟带坏了,拿军营当成游乐的地儿了。”
海列听了,愈觉得有理。
他最看不惯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世祖。
“安谈砚,军营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
“将士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不是给你当农夫使唤!”
安谈砚试着解释。
“兵者,护国,亦护民。
民若不存,国将焉附?”
可道理说不通。
这些常年握刀的军人,哪里懂什么农活。
他们只觉得,这位刚回南境的小王爷,在没事找事。
定远王安江晖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是无的放矢的性子。
可他也不明白,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
一时间,竟也不好说什么。
场面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