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林石诣脸色一沉。
管家林安闻声赶来,躬身道:“太傅,许是巡夜的护卫……”
“啪——”
一声脆响,林安的脸上瞬间浮起五道指印。
“巡夜的护卫?”
林石诣的声音冷厉,“他们会走到那个荒院去?”
那里,可是他藏匿了半生财富的密库!
林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魂飞魄散,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奴才该死!
奴才该死!”
“属下……属下这就去查!”
林石诣冷笑,眼神阴沉,扫过周遭的仆役护卫。
“查!”
林石诣的胸膛剧烈起伏,“把今夜所有当值的人,看守安、魏二人的,所有进出过府
门的,一个不落,全都给我绑起来!”
“严刑拷问!”
他顿了顿,眼中杀机毕现。
“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心中清楚,密库入口隐蔽至极,若无内应,绝不可能被现。
这些人里,必有内鬼!
就算没有,也无妨。
他丢了东西,总要有人来填命。
林石诣屏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走向荒院。
他从不信任何人,即便是林安这样的心腹,也不知道密库的真正所在。
当年建造密库的工匠,早已成了护城河下的枯骨。
他按下机关,池中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
寒气与水汽扑面而来。
他提着风灯,一步步走下去。
石壁上,那些他引以为傲的机关,此刻都已失效,七零八落地敞开着,像是无声的嘲讽。
是谁?
是谁能有如此智谋,竟能毫无伤地破解他布下的重重杀机?
穿过幽长的甬道,断龙石大门已被打开。
林石诣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当他走进密室的瞬间,他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空了。
什么都没了。
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足以买下半个大启的财富,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
只剩下几个歪倒的空箱子,无声地嘲笑着他。
“噗——”
一股腥甜的液体猛地从喉间涌出。
林石诣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溅在杂乱的地面上。
他撑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不……
还有一个地方!
他疯了一般冲向密室二层,手指哆嗦着拉开一道更为隐秘的机关。
暗格应声而开。
一柄宝剑,掉了下来。
天子剑!
还在。
林石诣的心神稍定,一丝庆幸爬上心头。
看来贼人只是图财,并未现这最深的秘密。
他哪里知道,温弈墨早已来过。
那颗被她取下来的血玉珠,此刻已经被天衣无缝地粘回了原位。
京城,护城河畔。
冬夜的河水早已凝结成厚厚的冰层。
几个黑影借着夜色,将最后一箱珠宝从冰窟窿里拖拽上岸。
“都办妥了?”
温弈墨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马车里传来。
“公子,都办妥了。”
可竹走过来,压低声音道,“都装进雅弄轩的地下密室里了,除了几件印着林府标记的小东西,其余的都已入库。”
“很好。”
温弈墨点了点头,“那些金银,可以直接熔了来用。”
“至于那些珠宝古玩,先放着。
这个时候出手,林石诣那条老狗,会顺着味儿咬上来的。”
温弈墨掀开车帘一角,递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按我说的做。”
“是。”
可竹接过钱袋,转身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
一把把的铜钱,被均匀地洒在刚刚拖拽过重物的冰面上。
紧接着,一桶桶温水被泼了上去。
温水融化了表层的薄冰,铜钱沉了下去,又在刺骨的寒风中,迅与下方的冰层重新冻结在一起。
晶莹的冰面下,一枚枚铜钱清晰可见。
明日一早,那些早起的贫苦百姓,为了拿到冰里的铜钱,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将这片冰面凿得支离破碎。
到那时,他们留下的一切痕迹,都将随着融化的冰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于林府那些大几号的脚印……
就让林石诣去怀疑石穿云那些江湖草莽吧。
他永远也想不到,将他半生心血洗劫一空的,会是他最瞧不上的,一个弱女子。
“走吧。”
温弈墨放下车帘,叩了叩车壁。
马车缓缓启动,消失在黑暗里。
与此同时,另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