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凝视着林秋手中那些闪着寒光的器械,在他的操控下灵巧翻飞,不由得抚须赞叹。
尽管起初孙思邈对这种开膛破肚的疗法心存疑虑,但眼前的景象却是不争的事实。
随着创口被划开,病灶清晰地呈现在视野中,足以印证李想对疝气的判断分毫不差。
如今手术过程看起来并无滞碍,虽不知最终结果如何,但至少开了个好头。
“师父过誉了。弟子这点微末道行,远谈不上翘楚。倒是书院的彭宇、梅川惠子和契苾何芳几人,悟性极高,在此道上颇具天分。”
“近来医馆接诊了不少疝气病患,弟子正打算从明日起,每日操持一台疝气手术,让外科的同僚们都能尽快上手,早日掌握此法。”
林秋的嘴角难得地向上扬起,露出一丝笑意。
原来这个总是板着脸的家伙,也是会笑的。
“你的想法是好的,为医者,理当如此。不过疝气此症,多数情况下并非十万火急,早几日医治和晚几日医治,影响不大。”
“为师以为,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最好等此番手术的成效完全明朗之后,再行推广,也好堵住悠悠众口,免得落个轻贱人命的话柄。”
医术再是高明,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尤其是在这手术台上,生死往往只在瞬息之间。
孙思邈虽已不常主刀,但对医馆这两年的大小事务了如指掌。
他将林秋视若珍宝,不愿他因一时冒进而惹上任何非议。
“师父的顾虑,弟子明白。这几日我会亲自守在蚕室,将今日手术的每一个细节都复盘记录下来,为后续的推广打好根基。”
一想到接下来将有做不完的手术,林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
雅阁酒肆。
这家店在京城算是一家老字号,虽不及五合居、德香楼那般声名显赫,但在第二等的酒肆里,也算得上是佼佼者。
二楼的雅间内,侯君集正为李承乾斟满一杯酒。
“太子殿下,魏王是我们眼前最大的敌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人,您同样不能小觑。”
“侯将军指的是何人?”
李承乾一时没能领会侯君集话中的深意。
在他看来,除了李泰那个处处与自己作对的弟弟,朝中再无人能动摇他的储君之位。
尤其近来数次去探望母后,都得到了不少宽慰与保证,更让他心中大定。
“燕王殿下!”
“李想?”
“正是!燕王是陛下的义子,是排在您之后的第二位皇子。当然,这并非关键,最可怕的是燕王府如今的势力,实在太过庞大。”
“就在昨日,臣下听闻,那个郎中们都断言活不过今年的殿中监宇文士及,竟被李想找人给救活了,太子殿下,此人不得不防啊!”
侯君集越想越是心惊。
李想不仅与军中诸多将领私交甚笃,自身财富更是敌国之富,长安的商贾几乎都受过他的恩惠。
如今,他又将手伸进了大明宫,与宫中总管殿中监搭上了线,这如何能不让人忌惮?
易地而处,侯君集自问若身在李想的位置,野心也定会随之膨胀。
“哼!既然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