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把孤零零的梳子,旁边对讲机的指示灯还在微弱闪烁。
电流声“沙沙”作响,仿佛在徒劳地呼唤着不存在的主人。
……
话分两头。
雾障小屋内,万馥紧张的心情忽然变得奇怪起来。
明明上一秒她还因即将到来的战斗而肾上腺素飙升。
却在听到少年那句冰冷的“本就该死”后,莫名感到一阵安心。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说明对方绝对有解决畸变体的实力。
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照言的侧脸。
少年稚气未脱的轮廓在披着金光的视野里显得格外柔软,可紧绷的下颌线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寒意。
明明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像只小狐狸,此刻冷着脸的模样却宛如刽子手,下一秒就要将罪人凌迟处死。
照言看着她还愣在原地,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万馥被这眼神刺得一个激灵,慌忙将念头甩出脑海,冲向厨房方向。
她没能注意到的是,少年垂在身侧的指节被紧紧攥在掌心,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视线扫过客厅中央的畸变体,照言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低劣的造物……”
他闭了闭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浅淡的阴影,将眼底翻涌的暴戾尽数遮掩。
再忍耐片刻……
再忍耐片刻……
少年猛地深吸一口气,忽然扯过斜挂在腰间的无止水杯,咬住吸管就是狠狠啜饮一口。
温热的汤汁滑入喉间,带着铁锈味的腥甜在口腔中弥散开来,却奇迹般抚平了胸腔中躁动的杀意。
与此同时,万馥已经悄无声息地摸进厨房。
“哆、哆、哆——”
菜刀剁进砧板的闷响在狭小的厨房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直接敲在万馥的太阳穴上。
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晃,将女人佝偻的背影投在斑驳的墙面上。
她齐腰的长发随着剁砍的动作起伏,发梢沾着白天万馥未曾看见的血色污渍。
“哆!”
又是一声闷响。
锋利的刀刃砍在空无一物的砧板上,却深深楔入木头,细碎的木屑飞溅。
万馥躲在门框之后,屏住呼吸,又无声地向前挪了半步。
剁砍声戛然而止。
女人的头猛地一颤。
下一秒。
她的脖颈骤然扭转,齐腰长发在空中甩出一道残影,头颅像是被无形的手扭动般“刷”地转了过来!
万馥甚至听见了颈椎骨节错位的“咔咔”声。
然而,那张脸已经正对着她。
她的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颊。
而剩下的半边,眼睑如幕布般缓缓掀起。
没有眼球。
只有两个漆黑的窟窿,深不见底,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剜去,边缘还残留着漆黑的、仿佛干涸血迹的痕迹。
它们直勾勾地“盯”着万馥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黑暗,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