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后,草原的风已不似夜里那般刺骨,却依旧带着肃杀的寒意。
拉图的马鞭在空中甩出一个清脆的响哨,卷起一小阵尘土。他的脸色阴沉,但眼神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亢奋。
屠城的消息,像瘟疫一样在草原上传开,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身后那支重新集结起来的骑兵队伍,也弥漫着一股亡命徒的气息。
他们刚刚用三座城池的鲜血,完成了一场残忍的投名状。
恐惧和罪恶,被拉图巧妙地转化成了更加狂暴的杀意和贪欲。
“将军,我们真的还要攻城?”副将铁木策马靠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犹疑。昨夜那座寂静得诡异的空城,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
拉图瞥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怎么,怕了?”
铁木脖子一梗。“末将不是怕,只是觉得那李季诡计多端,我们……”
“诡计?”拉图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一只被逼到绝路上的老鼠,除了龇牙咧嘴,还能有什么花招?上一次,是我太过谨慎,被他虚张声势给唬住了。”
他勒住缰绳,环视着身后那些眼中闪烁着狼一样光芒的部下,声音陡然提高。
“弟兄们,都给我听好了,那李季不过是在故弄玄虚,他手底下就那么点老弱病残,能有什么埋伏?他以为同样的计策,能用两次吗?”
“今天,我们就用铁蹄告诉他,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狗屁!”
拉图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刀锋在日光下闪着寒光,直指远方那座孤城的轮廓。
“这一次,不要有任何犹豫,直接冲进去,给我踏平那座城!”
“城里的女人,是你们的,城里的财宝,也是你们的,谁第一个把李季的脑袋提来见我,我赏他一百个金饼,一千头牛羊!”
“嗷!”
“杀!”
重赏之下,所有骑兵的眼睛都红了。他们发出震天的嚎叫,催动胯下战马,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黑色洪流,朝着孤城狂奔而去。
大地在颤抖,马蹄声如雷。
这一次,他们没有丝毫的迟疑,速度提到了极致。在他们看来,胜利已经唾手可—得,那座低矮的城墙,在他们眼中,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越来越近,城墙的轮廓在视野中飞速放大。
拉图脸上的狞笑也越来越狰狞。
然而,就在先锋即将冲到护城河前时,拉图脸上的笑容,再一次,僵住了。
他身后的铁木,以及所有跟上来的骑兵,也都下意识地勒紧了缰绳。
马蹄声由极动转为极静,数千人的队伍,再一次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眼前的景象,和昨天夜里,何其相似。
城墙之上,依旧是空无一人。
没有旌旗,没有守军,甚至连一只乌鸦都没有。
那厚重的城门,依旧大敞四开,像一个沉默的,充满了嘲讽的黑洞。
“这怎么回事?”铁木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又来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