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像是一根针,精准地扎破了所有虚假的表象。
李季看着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的轻松,反而带着一种苍凉的决绝。
“还是你最懂我。”
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没错。”
“不回来了。”
李季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冰冷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
他的目光,投向了远处那片灯火辉煌的皇城。
“你觉得,陛下为何要赦免我?”
李季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柳如—烟的耳中。
柳如烟轻声答道:“因为公子您还有用。”
“对,还有用。”
李季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北境蛮子势大,朝中无人敢去,他需要一条疯狗,去替他咬人。”
“而我,就是那条最合适,也最让他放心的疯狗。”
“因为我无权无势,就算死在北境,也没人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可他算错了一件事。”
李季缓缓转过身,一双眸子在黑夜里,亮得如同寒星。
“我李季,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狗!”
“陛下的身子骨,你比我清楚,太医院那帮人,不过是在用名贵的药材,替他吊着命罢了。他撑不了几年了。”
“一旦他驾崩,太子那个废物,必定会登基。”
“你觉得,他登基之后,第一个要杀的人会是谁?”
柳如烟的心,猛地一沉。
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我没有时间了。”
李季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急促。
“京城,就是一座巨大的牢笼。朝堂上那些老狐狸,一个个见风使舵,我拉拢不了他们,他们只会等着看我被太子千刀万剐!”
“留在这里,就是等死!”
“只有北境!”
李季一拳,轻轻地砸在窗棂上。
“只有在那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我才有机会,为自己杀出一条活路!”
“更何况……”
李季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收服卫青之后,我并非一无所获。我找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足以让我招兵买马,东山再起的宝藏!”
“而那份藏宝图的关键线索,就在北境!”
柳如烟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她苍白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动人的笑意。
那笑容,像是寒冬里悄然绽放的腊梅,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然。
“我明白了。”
她走到李季面前,伸手,轻轻地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
她的动作很轻柔,很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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