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麻木瞬间被激动和愤恨所取代。
“我弟弟没有犯事!”
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
“他没犯事,是被人陷害的!”
“长安县的县令黄梁,上个月招我弟弟阿牛去做他的书童,说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二两银子的月钱。”
“我们都以为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知道,谁知道那黄梁,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他根本不是要找书童,他是想让我弟弟,替他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去考科举!”
“我弟弟自幼读圣贤书,知道这是欺君罔上,是要杀头的大罪,抵死不从!”
“然后他们就把我弟弟关起来,活活打了一顿,还说我弟弟打碎了他一个什么前朝的花瓶,逼着我弟弟,画押签了这张五千两的卖身契!”
女子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一个鲜红的指印,刺得人眼睛生疼。
她再也说不下去,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姐姐,你别说了,别说了!”
旁边的少年阿牛,也红着眼圈,上前扶住她不住颤抖的肩膀。
“是我没用,是我连累了你!”
周文渊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满脸的难以置信。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长安县令,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李季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蹲下身,看着那对无助的姐弟。
“为何,不去府衙告官?”
女子闻言,抬起头,那张泪脸上,满是凄凉的嘲讽。
“告官?”
“我们去了,可还没进大堂,就被乱棍打了出来!”
“他们说我们是刁民,是诬告朝廷命官!”
“这京城里的官,官官相护,沆瀣一气,我们这些草民,能告谁?谁又会为我们做主?”
她说到最后,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你知道那县令黄梁,是什么人吗?”
“他是兵部尚书,黄德友大人的亲侄子!”
轰!
最后一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李季的脑海中炸响。
黄德友。
又是黄德友!
从贪墨军饷,到经营青楼,再到纵容子侄强逼他人替考,草菅人命。
好一个国之蛀虫!
好一个门阀篡国!
李季缓缓站起身,胸中一股压抑了三年的戾气和杀意,疯狂翻涌。
他看着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的醉香楼,只觉得它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正无情地吞噬着这个国家的血肉和根基。
而李福永设下的那个所谓陷阱,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微不足道。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股滔天的杀意,重新压回了心底。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这官司,我替你们打。”
那名叫苏青儿的女子,愣住了。
她抬起泪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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