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三步并作两步,终于在街角拦住了那道萧索的背影。
“周兄,留步!”
周文渊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
“李公子还有何指教?”
李季看着他僵硬的肩背,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
“周兄,方才是我不对,言语多有得罪。”
“可否借一步说话,让李某好好给你赔个不是?”
周文渊缓缓转过身,脸上已无半分血色,只余下一片死灰。
“赔罪?”
“李公子如今圣眷正隆,我一个落魄书生,怎敢当李公子的赔罪。”
李季心中一叹,知道这梁子是结下了。
“周兄,你我相识一场,何必如此生分。”
“若真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便是。”
“前面有家酒楼,李某做东,咱们边喝边聊,如何?”
李季的语气带着几分恳切。
周文渊沉默片刻,眼神复杂地打量着李季。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声音低沉。
“也好。”
酒楼雅间内,小二刚退下。
周文渊端起酒杯,却迟迟没有动作,脸上依旧是那副忿忿不平的神色。
李季亲自为他斟满一杯酒,语气诚恳。
“周兄,先前是我小人之心了。”
“你刚才说当初帮过我?”
“可否详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文渊重重放下酒杯,酒水溅出几滴。
“哼,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你李季如今风光无限,哪里还记得我这种落难之人。”
李季正色道:“周兄此言差矣。”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若周兄当真于我有恩,李季绝不敢忘!”
周文渊看着李季不像作伪的眼神,胸中的郁结之气似乎稍稍顺畅了些。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既然你问了,我便告诉你!”
“当初你被陷害,打入黑风矿场,生死未卜。”
“我听闻消息,心急如焚!”
“我周文渊自问,与你李季相交,虽不算刎颈之交,却也曾有过几分兄弟情义!”
周文渊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激动。
“我四处奔走,求爷爷告奶奶,想要为你疏通关系!”
“我找到了当时负责押送你的张都尉,塞了他纹银五百两,求他路上对你照拂一二!”
“到了矿场,我又托人打听,得知那黑风矿场的管事姓王,叫王麻子,为人贪婪狠毒!”
“我便变卖了家中几处田产,凑了一万两银票,辗转托人送到了王麻子手上,只求他能让你在矿场少受些苦楚,至少能保住一条性命!”
李季听到王麻子三个字,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