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公主秀眉微蹙,迎上项远山那双布满血丝如同饿狼般的眼睛,心中却无半分慌乱。
这老狐狸,想从我这里找突破口?
温雅公主冷哼一声:“相爷是怀疑小女子污蔑了太子殿下和项公子?”
项远山干咳一声,语气依旧咄咄逼人:“老臣不敢,只是事关重大,还请公主殿下将雅间内发生之事,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复述一遍!”
温雅公主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屈辱与愤怒。
“当时,太子殿下与项公子频频向我劝酒。”
温雅公主的声音清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那晚的情形娓娓道来。
从二人如何花言巧语劝她饮下那杯下了料的酒,到酒后二人如何言语轻浮,动手动脚,再到她如何察觉不对,奋力反抗,最后李季如何及时出现,将她救下。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都与李季先前嘱咐她的一模一样,天衣无缝。
项远山凝神细听,额上青筋突突直跳,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
他数次想要插话,试图找出破绽,却都被温雅公主不卑不亢地挡了回去。
“公主可看清是谁下的药?”
“除了他们二人,还能有谁?那酒杯,可是太子殿下亲手递到我面前的!”
“公主可有证人?”
“若非李郎将及时赶到,小女子此时还有何颜面站在这里?相爷是觉得,小女子会拿自己的清白和蛮夷诸部的颜面,来开这种玩笑吗?”
温雅公主一番话,掷地有声,问得项远山哑口无言。
这滴水不漏的证词,让他找不到任何可以狡辩的缝隙。
项远山一颗心沉了下去,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
完了。
就在此时,一直默然不语的李季,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朗声道:“相爷,公主殿下所言,句句属实,字字泣血。”
“您现在,可还有什么疑问?”
“或者说,相爷是觉得公主在说谎,还是觉得我李季也在陛下和文武百官面前编造谎言?”
李季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项远山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李季,那眼神恨不得将李季生吞活剥。
然而,看着李季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项远山所有的气焰,竟如被戳破的皮球般,瞬间泄了个干净。
他颓然低下头,佝偻的背影,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说话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绝望。
“陛下。”
“老臣老臣教子无方,犬子项文轩他罪该万死!”
咚!
项远山一个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殿石砖上,再也抬不起来。
满朝文武,一片死寂。
谁也没想到,权倾朝野的项相爷,就这么认了?
李季看着伏地不起的项远山,眼神平静无波。
就在众人以为李季会乘胜追击,将项家彻底踩入泥潭时,李季却话锋一转。
“陛下,项相爷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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