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城依旧是乔大河去送货,霍厌带着证人和契书去了县衙。
乔二川去了之前半工半读的学院,借了本当朝律典,想着从中找些转机。
乔晚和乔清则一直等在衙门外面。
太阳升至中空,乔大河送水回来,看着弟妹三人正在阴影里坐着,快步走了过去。
“还没信?”
“应该不会这么快。”乔二川让了个地方让乔大河坐:“我熟读了律典,只要那个人证物证能做实爹确实是误砍了人家的林子,咱们只需要跟林子买主协商好赔付,爹……应当就能没事。”
“真的?!”乔清从昨晚开始,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就没彻底停过,此刻眼睛肿得像核桃,听到二哥的话,激动地又泛起泪花,一把抓住乔二川的胳膊,“二哥,你不骗人?爹真的会没事?”
“律典是那么写的……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乔二川此时恨死自己没又好好珍惜读书的机会,若是他也能考个功名在身,何苦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在大牢里受苦,他除了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从日上中天等到太阳西斜,终于看到霍厌身影。
“出来了,姐,大哥二哥,霍厌出来了。”
乔晚眼尖,第一个看到霍厌,招呼乔家兄妹迎了上去。
“怎么样?衙门怎么说?”乔晚冲到霍厌跟前,急切地问。
霍厌先是对跟在身后那个证人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先离开。
然后转向乔晚,沉声道:“先出城,路上说。”
他下意识地握住乔晚的手腕,拉着她便往城门方向走,乔家兄妹立刻紧紧跟上。
出了城,寻到一处没人的阴凉地方,霍厌停下脚步才道出经过。
“县令大人亲自过问,分开审了证人三次,核验了契书,又派了衙役去之前的农具作坊核查,最终确认,确实是我们先发现那片林子,时间上早于林地被买卖的日期。”霍厌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疲惫,“衙门认定,爹是误砍,并非盗窃。”
乔家兄妹听到这个消息皆松了一口气,激动地眼眶泛红。
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下,乔晚压下心里的激动问:“那我爹什么时候能出来?”
霍厌沉声道:“只要咱们赔了人家木材钱,就能出来。”
“赔多少?”乔大河急忙追问。
霍厌缓缓摇头,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还是不知道买主是谁,赔偿数额,要明日当面协商。”
“还是不知道?”乔大河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人怎么这么神秘?连面都不露,不会是故意刁难吧?”
乔二川相对冷静些:“既然官府已经认定爹是误砍,那赔偿就是按市价来谈。”
乔晚没说话,但眉头微微蹙起。
她的想法和乔大河一样,这买主藏头缩尾,总让人觉得心里不踏实。
她看向霍厌,见他虽然面色平静,但眼神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先回家吧,明天来了就知道了。”霍厌最终开口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官府已经有了论断,剩下的就是钱的问题。”
话虽如此,回去的路上,几人依旧沉默居多,各自想着心事。
乔清更是紧张地绞着衣角,小声问乔晚:“小妹,万一……万一人家要很多钱,咱们怎么办?”
乔晚拍拍她的手,勉强笑了笑:“别怕,总有办法的。”话是这么说,可她心里也像压了块石头。
乔家的情况她清楚,根本拿不出多少钱,之前请证人的三十两还是霍厌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