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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好多……
好多的记忆向她挤来,谁也不肯退让分毫,强硬地想要占据她头脑的主导。
最初的记忆和许许多多的事情搅和在一起,叫她分不清今夕何夕。
一道身影见她虚弱,恶狠狠地扑向她。
可是她尚且处在冲击中,头也没回,木遁催生的植物们便自动护主,贯穿了此人的胸膛。
鲜血喷溅在她原本漂亮整洁、因根部忍者粗暴的动作而沾上泥土,而今彻底变脏的斗篷上。
那些人都是谁?为什么有的时候同一个人却有着不同的身份与态度?
儿子、父亲、兄长可以是同一个人吗?恋人、恋人、恋人,也可以同时存在吗?
不对,不对。
谁在说:“我将开创,没有战争的和平。”
谁在星空中行走,拉住她的手?
谁在烛光下绘图写字,抚摸她的长?
谁,谁,谁?究竟是谁?
她痛苦地出毫无意义的叫声,被乍然想起的混乱记忆弄得崩溃。
黑暗里,那双刚生出来的万花筒写轮眼出星点亮光,左眼的瞳术“天岩户”
无声动,将她的记忆锚定在一个点上,令她勉强维持着神智。
——没错,她记得的,她记得的。
——她的今生……那个人……那个人……!
她喃喃叫道:“佐助……”
可是佐助在哪里?
他离开了。
他不在这里。
木遁是她的触角,然而她将周围反反复复犁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感知到熟悉的身影。
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应当去找他。
白红眼的少女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狂暴的树海冲垮了建筑又重建秩序,将目之所及的一切绞得粉碎,又用粗大的枝干、柔软的藤蔓、美丽的花朵营造出非人的绿野仙境。
无用之物即应消失,血肉之躯赐予永眠,令她烦扰之事不应存在。
辉夜分享了她的权柄,使她的恋人脱于凡人。
强者教导她傲慢。
更多的人却给予她爱与温情。
于是,要懂得低头看这世间。
好人当于美梦中酣眠,坏人当于噩梦中消逝。
千叶走出了根部,走出了木叶。
温暖的阳光晒得人骨头痒。
“千叶!”
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声音熟悉,于是转头望过去。
……不认识。
……她好像该认识。
……她认识吗?
……不知道耶。
……算了,走吧。
她继续慢吞吞地向前走。
将刚刚叫她的慈祥老人关进树笼里带走。
将狂暴的金女人刺穿。
将赶上来的白男人扔到一边。
将……
千叶眨了眨眼睛:“狐狸?”
“漩涡鸣人你这个蠢货!
你想去送死就去死!
把我拉出来干什么!”
“好吵。”
……哇,竟然真的噤声了。
千叶看着被藤蔓绑住双手双脚吊起来却还在不停挣扎的黄毛小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嘴巴已经被几枝藤蔓塞得严严实实满满当当,再怎么叫……最多也只能出一声声呜咽。
好可怜。
要扔掉吗?
很可惜欸。
佐助好像很喜欢他的样子?
那当作礼物带走吧。
刚好,它归佐助,狐狸归我。
(人称代词没用错)
千叶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自觉自己好贴心。
好,继续去找佐助吧。
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的村落被抛之脑后,通灵兽蛞蝓蠕动到重伤吐血的蛤蟆和自来也身边,温温柔柔地贴上去:“不要担心,纲手大人没事的,只要人还在,木叶就也还在。”
纲手回头望向自己的村子,把罪魁祸的名字嚼碎了吞下去:“宇智波……为什么还会有木遁……”
嘛,谁能想到呢?
白红眼的少女行过之处,万木苏生,百树争竞,鲜花于她的裙摆之下盛开,种子钻破冬日坚硬的泥土,新生的嫩芽在冷风中微微摇摆。
无论是农夫农妇亦或是高官显贵,尽皆沉入梦的世界。
于是这场灾难无人知晓。
悄悄地,魔女的阴影笼罩了半个火之国。
千叶微笑着,哼起轻柔悠扬的调子。
她走在去寻找归处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