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睿死的不光彩,只在府中停了七天便草草下葬了,无人吊唁,无人设路祭。
从京郊回府的路上,郑府的三辆马车都气氛压抑,没人出一点声音,只有走在最前面的马车上传来女人的低低啜泣声。
“好了,别哭了!”
“可是,老爷,我们的睿儿……”
“他要了我儿子的命,就让他拿自己儿子的命来抵!
我要去找苏相,你先下车。”
郑自序的夫人江氏看向郑自序,眼中带着明显的恨意和不解。
明明是苏相的主意害了她的儿子,可自家老爷怎么还要去找苏相?
“老爷,要不是苏珩……”
质问的话还没说完,郑自序就打断了她的话,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下去!”
见郑自序满面阴鸷,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江氏讪讪闭嘴,走下马车。
马车来到定国公府,苏珩的贴身小厮已经在侧门等着,似乎知道郑自序要来。
“我家老爷在书房,郑大人请!”
书房里,苏珩正自己一个人下棋,小厮敲响房门,将郑自序带进来。
见郑自序没换衣裳,依旧穿一身孝服来见他,苏珩眸色暗了暗。
“既然来了,先下一局。”
郑自序盯着苏珩,并未像往常一样行礼,径直在苏珩对面坐下,一动不动。
“苏相,我自始至终都对你唯命是从,可是为什么我儿子死了,你的女儿却可以全身而退?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苏珩放下手中的白子,对上郑自序愤怒的目光,沉声道:“出现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我答应你,日后定向姜家讨回公道。”
“我不要日后,我要现在!”
郑自序急声怒吼,“凭什么他们阖家团圆,欢声笑语,而我的却要白人送黑人,承受丧子之痛!”
“我死了一个儿子,我也要他也死一个儿子。
你不是养了很多人吗?杀一个姜家人应该不难吧!”
苏珩看着郑自序眼里透出的阴鸷和偏执,心里虽然不悦,却也没有拒绝。
那个叫姜亭的侍卫,竟然在几息之间将他十几个手下全都杀了,他竟不知道姜富什么时候养了这样一个手下。
而且,若是姜富身边还有别的高手,日后要对他下手也会节外生枝,不如就趁机试试,姜富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顺便也给他们一个教训。
“如你所愿。”
姜妍从青石庵回来以后,姜夫人将她挪到她和姜富的院子,让她住在东厢房,方便进出都能随时看到她。
“娘亲,我们去看看灵儿吧,不知道她的伤怎么样了,好不好嘛?”
姜妍搂着姜夫人的胳膊,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轻轻蹭着,满眼期待的看着姜夫人。
姜夫人笑着道:“我已经让你二哥看过了,灵儿现在伤口好了许多,已经能下地走动,她祖父说再养个把月就能完全好。”
姜妍撅起小嘴,轻声哼唧:“可是娘,我想找灵儿玩。
在青石庵都是她陪我玩,现在她不在,我真的很无聊。”
“无聊可以陪你小侄子,帮你嫂嫂管家,还可以绣你的嫁衣。”
“可是……”
“你是想看灵儿还是想看云亭?”
姜夫人敛起笑,睨着靠在肩膀上的姜妍,眼中带着看透一切的审视。
姜妍心虚的移开目光,嘴里小声辩解:“当然是看灵儿。”
姜夫人毕竟是姜妍的娘亲,姜妍的一举一动哪里能逃的过她的法眼,从小到大,这个女儿女儿所思所想,都瞒不住她。
她不想姜妍继续沉迷在对云亭不切实际的幻想里,便温声道:“妍儿,他是肃亲王府的侍卫,上次你也听到了,我们有意许他高官厚禄,金银财富,他都拒绝了。”
“那正好能证明他并不是像其他人一样,贪图我们家的财富权势,娘就不用担心女儿被利用呀!”
姜夫人有些后悔将姜妍养的这样单纯无知。
“你可知道,权势地位在这个世道多重要?若是这些你们都没有,那些比你们权势地位高的就能轻而易举将你们踩在脚下,莫说安稳余生,你这样的容貌,还有爹娘给你的陪嫁,你又能守多久?”
“有爹娘、兄长护着我,我才不怕。
大不了就像表姐一样,娘亲你安排人替我打理陪嫁就行了。”
姜妍靠在姜夫人肩膀上,笑的一脸无谓。
“可是他整日与刀剑为伍,若有仇家寻仇怎么办?他能寸步不离整日守着你吗?”
姜妍快要溢出笑的眼睛逐渐暗沉下来。
她不知道,哪怕是云亭的心意,她也不知道。
云亭为何拒绝父亲的高官厚禄,金银财富这些许诺,她也不知道。
想到这个,姜妍又变得沮丧起来。
姜夫人见她不再吵着要去王府,面色柔和下来,转过身把姜妍抱在怀里,温柔说道:“妍儿,京城好男儿有许多,爹娘一定为你挑一个愿意爱护你,愿意守着你的男子。”
她怀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