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咋的,你现在就有办法了?”
马小柱闷不吭声。
小麻烦变成了大麻烦,现在真没办法了。
见状,旁边几个年轻人说:“大哥,小柱既然是误会,那咱们应该没事儿了吧?”
“没事儿?这话连我都不敢说,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可是,江家不是已经派人把你送回来了么?”
“那能顶个屁用,要是秋后算账呢?”老窦撇了撇嘴,“你们这些小年轻,有几个真正领教过江家的手段?”
这话倒把大伙儿给问住了。
眼前这几个年轻人,都是二十郎当岁,江连横开山立柜的时候,他们还搁家里撒尿和泥呢,何曾领教过江家的手段,或有所知,也是道听途说,掺杂了太多臆想。
提起当年的血雨腥风,只有老窦身边那几个并肩弟兄,才有资格说道说道。
人群中,随即窜出一位壮汉,神情相当凝重,冲那几个小年轻告诫道:
“你们就别想着侥幸了,远的先不说,就说去年的大旗杆子,他徒弟也是因为误会犯了错,结果怎么样?师徒几人,全都死得不明不白,我看咱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这话显然不够准确。
当初,大旗杆子的小徒弟犯错儿,那可不是什么误会,而是江家早已有言在先,禁止佛爷开张,盛满仓偏偏顶风作案,这才落得个师门覆灭的下场。
然而,眼前这几个小年轻却没心思仔细琢磨,听了这话,便暗自认定,江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老窦也是惊弓之鸟,心里犯怵,凡事就爱往坏处想,越想越怕,甚至于先认定了“江连横不会饶他”,再拼命去寻找各种细节,来佐证自己的推断。
“唉,这要是得罪了江家的‘靠帮’,情况倒还好说,但王正南那小子在江家的地位可不一般呐……”
“大哥,最坏的结果会怎么样?”
“最坏的结果?”老窦突然想起癞子等人,心情便愈发沉重,“那恐怕就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不敢想,实在是不敢想……”
“那最好的结果呢?”
“离开奉天?”老窦摇了摇头,忽然烦了,“你们别老问我呀,我又不是江连横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北风呼啸,大雪仍然没有要停的意思。
街面上冷冷清清,众人神情各异,一时哑然无话。
少顷,终于有人站出来打破沉默。
却见此人四十出头,其貌不扬,整张脸就像炉灰渣子似的,坑坑洼洼,直接挑明了大伙儿的心思。
“大哥,只有千日当贼,没有千日防贼,咱们总在这提心吊胆也不是办法,大旗杆子是什么下场,咱们大家也都看见了,要我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实在不行……咱们干脆反了算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响应。
“对,郭鬼子都造反了,咱们有啥不敢的?”
“成王败寇,江连横的肩膀头上,也就顶着一颗脑袋,不比咱们多啥,干脆跟他拼了!”
“说的好,要么我一枪把他毙了,要么他一枪把我毙了,横竖图个痛快,省得活受这份儿窝囊气!”
“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有能耐他就跟咱玩儿命,看看谁比谁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