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藏身的地方,便只好蹲下来,说:“再挺挺,换个地方再歇!”
海潮山摇了摇头,连手都抬不起来,喘了半晌儿,才说:“走不动了,真走不动了……”说着,又笑了笑自嘲,“人不服老不行啊,真不行……”
赵国砚压根儿没听,蹲下身子,两眼紧紧盯着来时的方向,追兵的喧嚣声正在渐渐逼近。
他推了推海潮山,忙说:“来不及了,快走。”
海潮山靠在树干上,静了片刻,突然强行振作精神,抄起步枪,却没有站起来,而是说:“算了,你先走吧,我留下来给你打个掩护,他们没准找不到我。”
赵国砚一怔,回身看了看幽深的树林,竟有些晕头转向,苦道:“我往哪走啊?”
海潮山喘得厉害,只用下巴指了个方向,说:“朝着那棵老松树,一直往前走,下了坡,就是我上次打着野兔的地方,咱在那边生过火,去了就能看见,只不过来的时候,是面朝北边儿,从这边下去,是面朝西南,别转向了……”
愣愣地听完,赵国砚二话不说,立马叨住海潮山的手腕,旋即肩膀一斜,把脖子伸到海潮山腋下,双腿一紧,脚下蹬地,竟硬生生地把这奔五的壮汉给架了起来:
“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不管。”
海潮山神情一呆,倒不是被这话所感动,而是惊叹于此时此刻,赵国砚竟然还有这般蛮力可用。
好小子,真就生猛顽勇。
老猎户眼里不禁多了几分赞许,同时也更加感慨,岁月凶猛,韶华不再。
海潮山也没再矫情,听了这话,便斜倚在赵国砚身上,勉力又往前挪蹭了几步。
可是,身后的追兵似乎也跟着紧上来了。
两人有点心慌,这样走下去,注定跑不远,如今还是要尽快找到合适的藏身之处。
正想着,抬头就见两棵极其粗壮的桦树。
这两棵桦树大概已经活了千年,树干至少要两人才能环抱。
而且,两棵树的底部紧紧挨着,像深埋在地下的弹弓,似是同根,又似同源,说不清到底是一棵,还是两棵,只知道越是临近根部,就越是粗得吓人,许多根茎都已裸露出来,彼此纠缠着,上头又长满了寄生草,极其茂盛,仿佛自成一方世界。
“人呢,刚才明明有动静,你们看没看见?”
“我这边没有,二麻那边怎么样了?”
追兵的声音近在咫尺……
赵国砚没的选了,当下也不敢说话,只匆匆跟海潮山互换了眼神,旋即挪动脚步,朝那两棵桦树走去。
桦木质地坚硬,子弹轻易无法洞穿,何况是千年树龄,自然是一处绝佳的掩体。
两人走近,本打算绕到桦树后方,凭借两棵交叉的树干,架枪警戒,见势还击,不料刚刚经过两棵老树,猛觉得脚下一空,还没来得及叫唤,两人就立马顺势跌了下去。
“唰啦——”
赵国砚猛失重心,身子向后一仰,就觉得仿佛天倾地陷一般,周围顿时发出一连串儿的脆响。
缓过神来,竟发现半截儿身子已经埋进土里,仔细一看,又不是土,而是久经风干腐化的落叶,不知积攒了多少年,一碰就掉渣儿,而且不止有桦树叶,用手往屁股底下一摸,尖尖的,竟还铺了一层松针叶。
这才猛然醒悟,自身所在之处,绝非老天爷的造就。
回身一看,原来那两棵桦树后头,有一处陡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