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的形势,全是因他自己多管闲事,进而惹出的乱子,结果却要让这群后生晚辈帮忙擦屁股,老爷子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在程茂龄的哥仔面前,更不方便随意任性。
于是沉吟半晌儿,尹抱坤才说:“那你先下楼去看看,我在这收拾一下,程茂龄回来以后,就让他在外面等着,我马上就下去。”
“好,坤叔你先坐。”
那哥仔总算松了口气,连忙应声告退,随即关上雅间房门,“噔噔噔”跑下楼梯,来到三友会大门外,跟零星几个弟兄共同把守酒楼安全。
为了不妨碍坤叔的生意,几个放哨的哥仔只好聚在酒楼街对面,一边抽烟闲话,一边四处张望。
夜色莽莽,一切照旧。
街面儿上并未显出丝毫异动,再过三两个小时,酒楼也差不多快要上板儿打烊了。
众哥仔不禁稍稍有所懈怠,互相悄声商量着,待会儿该去哪里小酌几杯。
未曾想,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三友会酒楼门前,竟突然汇集了二三十号青壮男子。
见此情形,众哥仔顿时心头一凛,再去细看时,只见那伙来人忽地敞开衣衫,个个腰间别着一把短柄利斧,正是斧头帮的标志无疑。
原来斧头帮此番赶来,不求声势浩大,只求出奇制胜,于是便将帮会成员化整为零,悄悄潜入英租界虹口区地界儿,待到有机可乘之时,再重新聚集,直取尹抱坤老巢而来。
在茫茫夜色的掩护下,只十几秒钟光景,便已悄然杀至酒楼门前。
遥看领头那人,正是斧头帮核心骨干——陈立宪!
见状,几个哥仔自知失职,不敢再有迟疑,赶忙横穿马路,冲三友会酒楼这边高声叫嚷:
“喂,来人来人,楼上的弟兄赶快抄家伙,斧头帮的人杀过来了!”
几个粤帮哥仔刚刚穿过马路,斧头帮会众便立刻分出一队弟兄,转过身来,反手斜插腰际,扥出开刃利斧,二话不说,抡臂就砍。
众哥仔急忙后退两步,避其锋芒。
唯独一人,因动作稍显迟缓,左肩当即中了一斧,踉跄着轰然栽倒,整个人伏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躲避追击,间或扭头一看,却见左侧肩膀皮开肉绽、血流如注,顿时失声惨叫起来。
斧头帮会众不去追杀,将几个哥仔悉数放倒以后,便又立刻转过身来,直奔三友会酒楼杀将过去。
这时候,酒楼里看场子的粤帮哥仔听见门外喧嚣,也纷纷抄起棍棒朴刀,轰隆隆赶到大门口,同斧头帮会众拉开阵仗,互相对峙,虽说气势不让三分,可帮众却只有区区十几号人而已。
众哥仔的头目横刀在前,厉声质问:“斧头帮,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跟青帮有仇,不去找他们,来我们的地盘干什么,你们惹不起青帮,还真以为就能惹得起粤帮了?”
陈立宪狠啐一口,手持利斧,冲对方叫骂回敬道:“我去你妈的,青帮和粤帮谁也别想跑,尹抱坤当时出山作保,现在出了乱子,他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真以为斧头帮就不敢动他了?”
“死扑街,别太狂了,这里是坤叔的场子,你们斧头帮敢砸,那就是要跟粤帮开打,我劝你想清楚先。”
“操,老子今天把话放在这,整个十里洋场,就没有咱斧头帮不敢砸的生意!”
说罢,就见陈立宪高举利斧,冲身后的斧头帮会众厉声喝令道:“弟兄们,把三友会酒楼给我砸了!”
话音刚落,双方人马立时短兵相接。
斧头帮人多势众,顷刻间蜂拥而上,手持利器,狂挥乱砍,只眨眼间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