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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开口解释,何枫林便自顾自地打断道:“我知道张小林是什么操行,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我现在就让他去给姓江的赔礼道歉,他不把这事儿办了,我就把他办了,能听懂么?”
“将军的意思我懂,”杜镛忙说,“关键是,小林哥昨晚受了枪伤,眼下正在医院里疗养——”
“死没死?”
“啊?”
“我问你张小林死没死?”何枫林直截了当地问。
杜镛一愣,忙说:“没、那倒是没有,小林哥的车改装过钢板,他自己平时也都穿着——”
“那你还跟我废什么话呢?”
何枫林不耐烦地命令道:“让他按我说的照办,还有,要尽快查出江什么的,把他在哪查出来,我派人过去接,总之必须要在巡捕厅之前找到他,在此期间,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第一个拿张小林问罪!”
气氛霎时间凝固起来。
话已至此,杜镛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这边应声承命,那边送上随手带来的见面礼,这才稍稍将何将军安抚了下来。
随后,他便离开护军使衙署,上了汽车,先命令司机回趟家里,给李五爷打了通电话,求对方充当说客;紧接着便火急火燎地赶往法租界医院,准备将何枫林的意思,转达给张小林。
…………
残阳尽没,月上树梢。
法租界西洋医院内,张小林哼哼唧唧地趴在病床上,虽说中了枪伤,未曾想命不该绝,从鬼门关前晃悠了两圈儿,竟又重返人间了。
张小林善打。
善打之人,久经街头历练,自然多了几分机警。
张小林的座驾,本就是经过改装后加了钢板,平日里又常穿着一件软甲铁背心儿。
正因这份未雨绸缪,方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当然,那晚杜家门徒的及时营救,以及潮帮万游远的支援,同样也不可或缺。
生死关前走一遭,是个人都难免觉得后怕,张小林自然也不例外。
碰见了硬茬儿,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有点怂了。
可人就怕赶鸭子上架,张小林虽然骨头发软,却扛不住“大帅”的名头在外,听说他昨晚遭遇刺杀,不少门生弟子、杂帮头目、以及潮帮万游远都跟着过来探望。
众弟兄那一声声关怀、一阵阵盟誓复仇的念头,何尝不是一盆炭火,把张小林活生生地架在火上烤?
“小林哥,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王老九和江连横都得偿命!”
“大帅,远哥也没了,这是血仇啊!”
“还有阎潮生呢,敢跟青帮叫板,那就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对,‘通’字辈的人都讲话了,现在就等着大帅侬来表态呢!”
“小林哥侬讲,接下来要怎么做,弟兄们全都照办!”
如此接二连三的询问,颇有种“臣等正欲死战”的意味,张小林这个当“陛下”的,心里再怎么想投降,也难免有些抹不开面子、张不开嘴。
他若是张嘴认怂,好不容易渐渐积累起来的声望,恐怕又要一落千丈了。
到那时候,不仅没法盖过黄麻皮,估计就连杜镛也要后来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