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末了,戏子还得抓紧卸妆,前去拜谢这位青帮大亨的庇护照应。
黄麻皮也是真捧,每当头天演出结束,他都要在包厢里稍等片刻,跟当世名角儿聊两句,约定个饭局,摆摆架子,显显身份,让这些戏子了解了解,谁才是这十里洋场的龙头瓢把子。
老头子没动弹,随行的保镖自然不敢擅离职守。
新舞台马路对面,黄麻皮的私家汽车停在道边,司机正倚在车身上抽烟消闲,仰头吐两个烟圈儿,街灯便跟着朦胧起来。
剧院大门口,左右两侧还立着三五个青帮弟子,彼此说笑闲话,等着老头子出门回家。
言谈话语间,总是时不时牵扯到斧头帮和十六铺,各自神情却多少有些置身事外的意味。
这也难怪,青帮弟子海了去了,平常大多都是各忙各的,十六铺码头争来争去,主要还是张小林的门生在跟斧头帮打,除了外滩劫货案以外,这场纷争从头到尾,黄麻皮几乎没有参与,最多只是让法捕房行个方便。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几人身后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扭头看去,却见黄麻皮大笑着迈过门槛儿,剧院老板和戏班班主跟在左右,满脸谄媚地随行相送。
此外,另有五六个青帮弟子跟在老头子身后,寸步不离,如影随形。
“多谢黄探长出面捧场,要是哪里唱得不好,还请您多多担待!”戏班班主点头哈腰,连连道谢。
黄麻皮大手一挥,朗声笑道:“小事情,小事情,还要在这里唱几天呐?”
“按计划来说,准备在这驻场三天,明儿该唱《伐东吴》了。”
“明朝我就不来了,该唱就唱,要是碰见什么麻烦,随时过来找我,不过我估计应该没什么麻烦。”
“那当然了,有黄探长发话,哪还有人敢过来闹事儿,那不是寿星老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么!”
“哈哈哈,行了行了。”黄麻皮摆了摆手,“不用再送了,等演完了,阿拉再吃个饭,记得把侬班里那个唱花旦的叫上啊!”
“黄探长尽管放心,我来安排就是了。”
戏班班主对此早已驾轻就熟。
戏子没几个干净的,就连男人都得被迫做“相公”,何况是梨园行当里的女人?
黄麻皮等人边说边走,没几步道,便已然来到新舞台大门外。
马路对面的司机听见动静,立马弹飞烟头儿,拽开车门,准备挪车过去接人。
恰在此时,身旁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喂!”
司机应声转过头,却见一个身穿短打的干练男子,一边笑着冲他招手,一边小碎步紧跑过来。
“谁呀?”
司机皱眉望去,可惜灯影昏暗,一时间看不清来人相貌,便在心里胡乱揣测。
赵国砚只身一人,亦步亦趋地来到近前,笑着问:“哎,我你都不认识了?”
那司机眉头紧锁,上下打量几眼,却问:“侬是哪位?”
“砰!”
枪声乍起,令人猝不及防!
黄麻皮的司机还未来得及反应,脑袋便猛点了一下,紧接着浑身一紧,整个人便立时瘫倒在地。
“坏了,有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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