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并不知晓刺杀江连横的计划,想来也是,他先前当过诱饵,这种斩首的绝密计划,又怎么会轻易透露给一个翻译,倘若失守让江家给绑了,大刑伺候,再从他嘴里套出点消息,恐怕就要功亏一篑。
秦怀猛告诫道:“侯二,该你问的就问,不该知道的别打听,老窦他们要是不服管,就直接把他们从维持会踢出去。”
侯传言自觉多嘴,连忙点头应承:“是是是,我知道了。”
“另外,你在帮我联系一下斋藤警官,请他过两天在平安通207号多布置些官差,省得江家趁机偷袭……”
说着说着,秦怀猛又没了动静。
侯传言等了片刻,就问:“秦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哦,没有了!”秦怀猛回过神来,再次强调道,“总之,凡事都等我的消息,叫老窦他们不要擅自行动!”
电话挂断。
这一次,他没再拨通任何号码,转而朝楼上喊了一嗓子,说:“项保田,你来一下。”
等不多时,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此人身穿黑色长衫,外头罩着一件棉马褂,身材中等,闷不吭声——乍一看,这不是活脱脱的另一个秦怀猛么!
当然,秦怀猛五官周正,仪表堂堂,要论面相来说,这人远远比不上,更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但要论个头高矮,身板大小,两个人真是刀砍斧剁一般齐整,简直就像打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旦背过身去,亲妈看见了都分不出来。
项保田是八字眉,一脸苦相,脸色蜡黄蜡黄的,手上结了一层很厚的茧子,看起来像是个干体力活儿的人,实则中看不中用,别说让他去扛大包,就连平时走两步,都有些呼哧带喘,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或明火灭,只在旦夕之间。
“秦爷,你找我?”
项保田站得很远,刚说了两句话,就开始犯咳嗽,吓得张朔等人急忙远远躲开。
“你帽子呢?”秦怀猛问他。
“在屋里呢!”项保田回身指了指一扇房门,“我寻思窗帘都拉着呢,也没人看见,所以就——”
“我跟你说过什么?”秦怀猛突然打断,神情显得格外严肃。
项保田立时明白过来,也不多解释,先回屋拿来一顶礼帽扣在脑袋上,随后才出来赔罪道:“秦爷,我错了,您之前说过,这顶帽子以后就长我脑袋上了,你不让我摘下来,我就得一直戴着。”
“你知道就好!”秦怀猛冷冷地说,“我再提醒你一遍,一根大黄鱼,你们家这辈子也攒不下来,我是付过钱的,你要是再这么不当回事儿,趁早收拾铺盖卷儿滚蛋!”
项保田一听,慌忙摆手道:“别别别……秦爷,肯定不会有下一次了,咳咳咳,我拿我这条命跟你保证。”
“说得好像你还能有几年活头似的!”
“唉,我就那意思。”
“行行行,这次拉倒了,下次注意点!”
秦怀猛也只是吓吓他,毕竟在这种啃节儿上,想要重新找个替身,那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可项保田不这么想,庄稼人,烂命一条,眼下半只脚都已经迈进鬼门关了,还能拿这条命换一根大黄鱼,补贴家用,这就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美差了,哪里还敢得罪主家?
“打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不用再挪地方了。”秦怀猛点了一支烟,远远地朝他吩咐道,“张朔他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让你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往来通行,车接车送,你也不用多问,要做的只有上车下车,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