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闻言,钟父这才将钟仪的衣襟一松,把人往地上重重一丢。
而后站起了身,将袍角拍打几下,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几步上前落了座。
钟仪蜷在园香怀里,大口大口呼着气,浑身散了架似的疼,嘴角和眼角皆有异感,抬手去摸,沾了一手的血。
都说文人是墨客,是雅士……可在自己父亲这里,钟仪从未觉得……
她只觉人不可貌相,文臣动起粗来,亦是禽兽不如。
“我警告你,你若敢离开那荣国公府,便休要再想踏进这钟府的大门!”钟兖端坐堂前,一面睨着地上的钟仪,一面接过钟杨氏递去的湿帕子擦手。
“你以为你是谁?还你不想为你兄长牺牲铺路?这是你自己能做主的吗!告诉你,你一个庶女,生来就是要为你嫡兄铺路的!”
“你最好是赶紧同那蒋延储圆房有了子嗣,以稳固你荣国公府少夫人的地位和身份!”
“否则,我便叫你尝尝和你那个姨娘一样的死法儿!”
钟父的话才刚落音,钟杨氏便忙不迭拔高了声线,“老爷!您醉了!来人!还不赶紧扶老爷去醒酒!”
可堂内一下子静了,无人动弹。
姨娘的死法儿...这一句话一下子驱散了钟仪浑身的痛感。
她强撑着自园香怀中爬起,半坐在地上,朝坐在堂中的钟父看去,“您方才说什么?什么叫您叫我尝尝我姨娘的死法儿?”
“我姨娘是病死的,这人生病,乃是天定。”说到这里,钟仪微微一顿,“可您方才的话,我怎么听着,我姨娘的死倒像是您有意为之呢?”
“人呢!都死了吗!还不赶紧将老爷扶下去!”钟杨氏几乎是怒吼着看向了立在门廊外的小厮。
而此时此刻的钟父似乎是酒醒了些许,茫然瞧钟仪一眼,再未说什么,自顾自起身往堂外走去。
这一幕,叫钟仪心头的猜疑愈发疯长。
“我姨娘究竟是怎么死的!”她跪在地上,用力爬出几寸,声线哑然。
钟父微微顿住了脚,却是没有回头,而后依旧往堂外走去,在小厮的搀扶下渐渐没入了黑夜里。
“你父亲饮多了酒,难免说些胡话,再说了,方才他并未说什么啊!你何以就觉着你姨娘的死...”钟父走后,钟杨氏语气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钟仪撑着园香的手站起身,看向钟杨氏,眸色冷凝似要吃人。
钟杨氏一下子怔住了,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噤了声。
直盯视了钟杨氏好半晌,钟仪才一字一句开了口。
“钟杨氏。”这是她头一次如此称呼这位大夫人,“你所言,最好是无半句虚假!”
话罢,转身往堂外走去。
看着钟仪的背影,钟杨氏眸底漫上一抹慌色,似一下子站不稳了,手忙往案上扶去。
见钟仪往外走,玉蝉往钟杨氏那边看去。
钟杨氏神色一下子又凌厉起来,把脸朝外一扬,“瞧我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上去!”
玉蝉抿了抿唇,也抬脚往外跟去。
...
钟仪回到荣国公府已近亥时,她自己的院里只有通廊点了几盏灯,屋里头黑寂寂的。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