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想过,会是如此不堪入耳的言语。
“大夫人,您容奴婢说几句,我们少夫人今日...”闻言,园香担心钟仪的身子受不住,便欲上前将今日发生之事尽数说与钟杨氏,好让她发发慈悲好歹让钟仪落了座听训。
可此时的钟杨氏哪里是听得进去的,一个眼神过后,身后的人立即走至园香跟前甩了其两个重重的嘴巴子。
“没有规矩的东西,这是回钟府来了,大夫人问你们少夫人话,哪里有你这个奴婢插嘴的道理!还不跪下!”
挨了打,园香亦不敢再言语,只得依言往地上跪去,眼里头夹着生泪望向钟仪。
她的主子这日已经够委屈的了,何苦回来娘家一趟还要再受这样的气。
一旁的玉蝉瞧一眼动静,亦是未敢出声。
回府路上钟仪是想着同钟杨氏好好商议一下的,可进门一瞧其脸色,便知无有必要了,其什么都不会听进去的。
她只想听一听训,而后再三言两语搪塞过去的,毕竟,对付蒋家的路数她心里已有了周密的计划。
可她并不想同已在气头上的钟杨氏透露。
但没想到园香因她挨了巴掌,她的心里头便不得劲了。
“母亲这话是认真的么?”她强打着精神,抬眸朝上座的钟杨氏看去。
“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当我还有心情同你玩笑不成!”
钟仪扬唇,嗤笑出声,“如此说来,母亲便是用闺房之乐和子嗣之喜拴住了父亲一辈子?
可您又确实将人给拴住了么?父亲还不是有了妾室?还不是有了我这个庶女?
您这个大夫人做的,恐怕只是空有一个头衔吧?”
“我姨娘过世后,我父亲又纳了两房妾室,您这个大夫人的房中有多冷清,想必您自个儿最是清楚。”
“你...”这虽是府上诸人皆知之事,可就这么被揭出来,钟杨氏还是顿感颜面全无。
她一掌拍在案上,茶盏磕碰声响彻堂内。
“是个虚衔又如何!在这钟府,我执掌中馈!”
“好一个执掌中馈...”钟仪微微颔首冷笑出声,继而又抬眸看向钟杨氏,缓声道:“执掌中馈...难道是什么值得夸耀之事么?”
“这其中,除却操持内外的辛劳和那些个表面的尊荣,您究竟还得到了什么呢?”
“账面上的银子,您能随便拿去用么?家宅大事,您能绕过我父亲全然自个儿作了主么?”
“就连您母家兄弟姊妹想走我父亲的门路办个什么差事,您都得好生到我父亲跟前求上一番。”
“您说您执掌中馈,倒不如说您只是这钟府里头受夫君冷落的‘大管事’罢了,
而且,还是个例银无几的大管事,您的例银便是那大夫人的虚衔。”
“为了这么个大夫人的虚衔,您忍下我父亲多少风流韵事,我不信这么些年,您的心里头就不委屈。”
“人的心境想法皆不能大同,我理解您可能对您局限的人生乐在其中,并且对这主母的虚衔很是享受!
可我也请您尊重我,您所在意的位置,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种熬煎!
您已为钟家诞下两个儿子,您是泥潭深陷,可我不一样,我才刚刚涉足,我现下只想回头是岸,
我心意已决,无人可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