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凶恶的下沉,像一头困顿的野兽。
程其庸踩着这道笔直的线走过去,向缝隙走近。
一步,又一步——
自由距离他只剩最后半臂的距离,他只要伸出手搭在门上,然后夺门而出的狂奔——就能完全奔向他曾渴望的自由。
当他的手放在门上的一瞬间,他看见了!
清清楚楚看见贺松风就站在门外,透过缝隙向他笑。
程其庸狼狈地向后倒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紧接着手脚同用,逃向锁住他的角落,笨拙地把地上团起来的锁链像上吊的绳子一圈圈锁住自己的脖子。
他如同一条做错事被抓住的大型犬,心虚地试图用讨好的动作从主人那里捡得一丝原谅。
程其庸的骨头发毛,不寒而栗,打着颤害怕地看着门口的贺松风。
尽管贺松风只是站在那里,背着手,微笑。
的确很好笑。
程其庸有一米九,比贺松风高太多,手臂几乎是贺松风手臂宽度两倍还多,更别说骨架和肌肉了。
程其庸蜷缩在角落的时候就像是狮子、老虎变成小猫咪瑟瑟发抖,他的强壮高大和他的动作完全不搭。
但偏偏,程其庸就是认为自己敌不过贺松风,被训成了一条唯命是从的狗。
一边大嚷自己没有逃跑的意思,一边把铁链圈出了要勒死自己的气势。
贺松风上前,手掌拍拍程其庸的脑袋,示意安静下来。
程其庸以为自己被饶过了,松了口气,靠在贺松风的身边喘气。
不过,当贺松风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的时候,程其庸的气像死了一样憋住。
那是一根铁棍,他交到程其庸的手里,再一次用着蛊惑的语气,声音像纱雾般将人团团包裹。
“来吧,打断自己的腿,向我展示你的忠诚。”
“我知道的,你能为我做到的,就当是为了我,让我安心,好吗?”
“不要摇头,你拒绝我的话,我也会拒绝你的,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也不想被我拒绝,对不对?”
地下室里发出可悲可怜,歇斯底里的求饶声。
贺松风却没有放过他。
“来吧,该到你表忠诚的时候了。”
“我知道,你一定做得到,你是我最听话的狗。”
喊归喊,叫归叫,程其庸的腿的确是被他自己打断了。
贺松风紧紧抱着他,程其庸崩溃地大喊,但没有推开贺松风,反倒是抱得更加的紧,像两个人硬生生嵌合成一个人那样。
程其庸低下头,一口咬在贺松风的肩膀上,撕咬出一圈血肉模糊的牙印。
但这不是报复,是两个人结缔契约的纹印。
代表程其庸彻彻底底被贺松风征服。
贺松风亲昵地拥着,纵容着肩头的血液被对方舔舐干净。
和程其庸的痴迷不同,贺松风冷冷的笑,像是看了一场十分滑稽的马戏团表演。
贺松风重新把程其庸链起来,对方并不拒绝,反倒认为这样是贺松风对他的占有欲。
后面两天,贺松风在给饭给水的同时,也给程其庸带去镇痛药,并且帮他包扎和处理伤口。
只有贺松风在的时候,程其庸才会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