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扬起的尘土缓缓沉降,四合院门口仅留下一道深邃的车辙。
院子里一片死寂。
“咣当!”
傻柱手中的菜刀掉落于地,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他呆呆地凝视着胡同口,许久才挤出一句话:“他娘的,原来读书真能当上如此大的官儿……”
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似是下了重大决心:“不行!我得让我妹何雨水好好读书!日后也能开小汽车,住大楼房!”
“就你?”许大茂不知何时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扇子,阴阳怪气地凑了过来。
“傻柱,你还是先管好你那炒菜的马勺吧!人家刘宇都住进部委大院了,你还在这闻着油烟呢!你让你妹读书?读出来给你刷盘子啊?”
“许大茂我操你大爷!”傻柱瞬间怒发冲冠,抄起地上的菜刀就要往前冲。
“怎么?想动手啊?你个厨子!”
两人眼看又要起冲突,却没了往日的底气,声音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无力。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一直沉默不语的一大爷易中海开了口。
他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眼神复杂地望着胡同口。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老花镜,蹲在地上,用手指在地上画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正科级,住部委大院,总务处专车接送,这可不是一般的干部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一拍大腿,脸上满是懊悔之色:“哎呀!这层关系,日后怕是难以攀附了!这人情报答得晚了,晚了啊!”
他此刻懊悔的并非没喝到那口特供茅台,而是后悔昨晚没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些,没把关系拉得更近一些!
秦淮茹站在中院的水池边,手中的衣服泡在盆里,水早已变凉。
她望着空荡荡的胡同口,心中也仿佛空了一块。
此前她还想着,刘宇即便当了官,依旧是院里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有机会搭话,让他帮衬家里。
可如今,人家直接搬进了部委大院,那是什么地方?门口有士兵站岗的!
她这辈子,怕是连人家的大门都难以触碰了。
一种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她忽然觉得,这四合院里,再也寻觅不到第二个像刘宇这般年轻有为、值得她去“聊聊天”的男人了。
……
解放牌大卡车驶过几道岗哨,最终停在了一栋崭新的五层红砖楼前。
此处便是部委家属大院。
院内干净整洁,道路两旁栽种着白杨树,与四合院里的嘈杂混乱宛如两个世界。
“刘组长,到了!三单元,401!”总务处的办事员跳下卡车,热情地招呼着。
刘宇的物品不多,两个大书箱,一个装着衣物的行李卷。
几个年轻力壮的办事员几下便将东西搬了上去。
“刘组长,您这家具做得可真敞亮!”一个办事员边搬边赞叹道。
“我听我们处长说,您这图纸画得绝妙,比厂里那些老木工设计的苏式家具节省材料,看着还气派!”
“辛苦同志们了。”刘宇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给众人分发了一圈,又去厨房倒了水。
“来,喝口水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