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也是一次现场教学。”
“大家可以看看,这个工件的问题出在哪里?并非手艺生疏,而是思路有误。”
他的目光扫视过在场的几位技术员,最终,看似不经意地落在易中海身上:“现代工业,注重的是数据和标准。”
“经验固然宝贵,但倘若经验成为墨守成规的束缚,那便毫无价值。”
“图纸上的0.02毫米,是不可违背的铁律,而非可以凭手感‘估摸’的0.04毫米。”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应用于精密仪器上,必将引发事故。”
句句未提及易中海,却又句句像是在对他进行评判。
周围原本对易中海毕恭毕敬的七级工们,此刻的眼神也变了味。
窃窃私语声,如蚊子般钻进易中海的耳朵。
“原来八级工是这样的标准啊!那他这个七级工,水分恐怕也不少吧?”
“平时看他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原来都是花架子。”
易中海手中的锉刀,此刻重若千斤,他想狠狠摔在地上,可面对罗工和一众领导冰冷的目光,那股怒气又被强行压制下去。
他感觉自己如同一个被剥光衣服的小丑,在众人面前展现着自己的无能与狼狈。
刘宇脸上闪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转瞬即逝。
他将那个丑陋的工件“当”的一声放回考核台,声音不大,却如同一记法槌,宣判了最终的结果。
“易中海同志,考核结果,不合格。”
一切皆已无可挽回。
这五个字,将易中海彻底打入深渊。
他不仅错失了晋升八级工的机会,更将自己几十年在厂里,积累的名声、威信和脸面,输得一干二净。
他甚至能想象到,冶金部的周处长回去后,会如何评价这次荒唐的推荐。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车间,每一步都如踩在棉花上般虚浮。
午后的阳光刺眼,他却感觉浑身冰冷,如同一条被打断脊梁的丧家之犬。
转身的瞬间,他瞥见站在门口的刘宇,那双眼睛里既无嘲讽,也无同情,只有深不见底的冷漠。
那一刻,易中海彻底明白,在刘宇眼中,自己什么都不是。
“通知,八级钳工考核结果公布,本次考核……”广播里的女声再次响起。
稍作停顿,似乎在确认名单,最终却直接跳到结尾:“……本次无人员通过。”
车间外,傻柱和贾东旭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没念一大爷的名字啊?”傻柱挠了挠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话音刚落,便看到易中海脸色灰暗地走了出来。
“一大爷,您这是……刘宇那小子没给您行个方便?”傻柱口无遮拦地冲上前去。
“方便”二字,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得易中海心口一紧。
他想起刘宇那句“回去好好巩固一下七级的技术”,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堵在喉咙里,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贾东旭连忙拉住他,替刘宇辩解道:“柱子哥,你别乱说!刘工不是那样的人。”
“我考三级的时候,垂直度不对,他看见了,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可就是他那一眼,点醒了我!他是在用他的方式指点咱们,只是不能明着来!”
贾东旭这番好意的话,在易中海听来,却比直接骂他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