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们打造安全舒适的内部环境。返回自己所负责工地附近的沙慈一面查看图纸,一面托在他离岗期间代替他照看工地的同事带人运回下一车建筑材料。
“我们之前只用了那么短的时间就把这座殖民卫星建造得初具规模……可是现在,我们不得不忍受着一群自己也在受苦的新工人以极低的效率负责那些虽然不要命但肯定会影响到整体工程的部位。”沙慈以为蒂姆会就此离开,想不到蒂姆竟然兴致勃勃地看起图纸来。感到有些好笑的沙慈于是大方地把图纸展示给对方看,这对A-LAWS来说也不是什么机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们痛苦得很;我们看他们那样重复做着几乎没意义的工作,也会跟着感到不适。明明全面使用全自动智能机械施工就能解决问题。”
“喂,你不会以为联邦的行政机构还有企业就是喜欢歧视他们、刻意要虐待他们吧?”蒂姆大呼小叫地喊了起来,顿时吸引了附近不少工人的注意力。驾驶着GN-XIII小心翼翼地从人群中飘过的两名绿衣MS驾驶员倒很淡定,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听到蒂莫西以这样的口吻讲话了。“事实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信,但就是如此——他们本来应该已经死了,我们现在这么做正是要给他们活下去的机会和希望。”
“本来应该已经……死了?”蒂姆令人迷惑的言论听得沙慈眼皮直跳。今年22岁的沙慈此前一直居住在东京、过着与世无争的和平生活,他在普劳德殖民卫星上所见到的任何事物都在明目张胆地挑战他在人生的前20年中所建立的种种观念。“但……明明是我们把他们从他们原本的家园带走、送到这里来的。假如没有这蹊跷的用工需求,他们就会继续平安无事地住在自己的土地上。”
“这样啊。你会这么想,也很正常。”蒂姆念念有词地低下头,忽然眼前一亮——字面意义上,他的双眼闪过了沙慈无法忽视的光彩。“去年……去年7月,你那时在东京吗?就是联邦专门派人来参加那个天西机械公司成立基金会、投资教育的仪式。”
“好像是有一个贵族出身的上流社会人士和许多政客、商人、学者一起在那里签署了一个什么宣言……抱歉,记不清了。”沙慈想了半天都没回忆起当时发生了什么,他只是隐约记得有许多媒体报道过此事,“我可不太懂政治啊,格兰杰中尉。事到如今,我也认不全东京各区的议员。”
“啊,其实我也不懂,而且我甚至懒得投票。不过,我觉得他们说的话很有道理,而且说不定联邦的大人物也听取了他们的建议。”蒂姆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沙慈的肩膀,“能轻易地被机器代替的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我们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因素,才会愿意为他们寻找创造价值的机会的。所以,你在这里见到的一切并不是什么苦役,而是对人类在地球联邦中主体地位的最大尊重。”
蒂莫西还在笑着,笑容分外灿烂,但沙慈却分明感到有些害怕——既是害怕这笑容,也害怕蒂莫西未能说出的后半句话。他说不明白生活是如何变成这样的,更想不通为何三大国家群对峙着的冲突时代看上去风平浪静而地球联邦主导的和平时代反而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窒息感。见沙慈浑身颤抖,识趣的蒂莫西没有再纠缠下去,而是随口提醒沙慈多注意附近几处的安全隐患。
“我的眼睛是不会看错的,相信我。”
蒂莫西等人离开后,工地上的气氛又恢复了常态。A-LAWS官兵们刚抵达时,所有听说过他们凶名的太空工程师和工人都吓得要命。将近两个月过去了,太空建筑公司的员工们逐渐意识到A-LAWS成员既不是嗜血如命的杀人狂也不是生来以虐待他人为乐的精神病人,甚至其中有些军官看上去比每天在工地附近叫骂个不停的管理人员和经理们更和蔼可亲。胆子稍大些的工程师和工人早已编排了许多和近期进驻普劳德殖民卫星的A-LAWS官兵有关的笑话,只要他们不当着蒂莫西等人的面讲出来,平时对待反联邦武装组织时一向穷凶极恶的绿衫军也不会多此一举地过问这些琐事。
不过沙慈没能在工地上停留太久,一个小时之后他就不得不去和同事们商议部署空气净化系统的新方案。沿着原路返回时,他和几名工人又路过一处专门为新工人准备的巨坑,还没等绕过巨坑,只听巨坑下方突然传来惨叫声,紧接着这惨叫声便连成了片。
日裔青年太空工程师战战兢兢地向下看去,只见已有数人倒在血泊之中,人满为患的巨坑底部还横躺着已被切断的肢体。附近的企业保安也发现了这一事故,而且几乎可以断定这事故完全因为一名工人错误地使用切割机引起,但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