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了,他的语言一如既往地犀利,“根据我的猜测,夏普敦公司在设计这种机甲时的思路和他们在其他商业领域时拓展业务的态度是相同的,那就是要尽可能地适应足够多的应用场景。虽然发明万能陆地载具的想法不太切合实际,他们的态度还是足够大胆的。”他按下了几个按钮,屏幕上显示出了另一个文档,“你看,这是机甲内部的记录……”
一知半解的麦克尼尔尝试着理解舒勒的话,他从其中提炼出了几条关键内容以便于分析这款机甲的用途。坦克在过去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是陆战中的霸主,而当年日军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后期投放大量机甲对付盟军装甲部队时成功地证明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在大部分情况下并不比坦克更可靠。提及机甲的灵活性时,舒勒表示赞同并将其称为拓展机甲应用性的主要突破方向。
依靠着舒勒的描述,麦克尼尔这才从机甲的设计中找到了他此前根本没关注过的细节。这款外观看上去接近蜘蛛的步行机甲于研发和投入生产的过程中做了数次修改,其他没有被投入军事领域的型号说不定会成为另几种比目前的工程车辆更加灵活的民用工程装甲载具。
上述这些举措固然大胆,但也仅仅是大胆而已。
“他们肯定有一项核心竞争力。”麦克尼尔笃定地说着,他从舒勒的表情中猜到了结果,尽管光头的瑞士学者经常只板着脸,“这机甲可能也有特殊的优势。”
“答案是夏普敦的思维相较目前的技术水平而言稍微超前了一些。”舒勒又按了几下键盘,可惜麦克尼尔永远看不懂屏幕上的一长串代码,后者在这方面的知识估计不会比帕克更多,“他们希望能让拥护对产品形成依赖……这一整套系统会在使用过程中逐渐记录下最常出现的模式,而后在必要情况下代替使用者做决定。至少目前的架构有这样的趋势,只是我不能确定他们是否会在”
麦克尼尔还想多问几句,这时有其他军官走近了机房并好奇地看了看站在舒勒身后的麦克尼尔。不想引起怀疑的麦克尼尔便打算和舒勒道别,临走之前他又有意无意地和舒勒聊了聊装甲猎兵那套自面世以来就伴随着诸多谜团的动力装甲。
事实上,包裹着装甲猎兵的迷雾迄今为止还未完全消散,就连舒勒所能从夏普敦公司找到的情报也只是提供了和德军官方说法相同的内容。对于那些看上去有七分真三分假的鬼话,迪迪埃·博尚的评价是,如果让士兵用躯体扛着金属装甲就能在战斗中无往不利,意大利人说不定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中把奥匈帝国碎尸万段了。
这位陆军航空队技术士官大多时候在和各种各样的飞机打交道,机库就是他名副其实的家园。有时他会和飞行员们开玩笑说自己想要成为其中一员,而他也理所应当地从飞行员们那里得来了体面的客套笑容。这不是什么特殊时期,飞行员的岗位还轮不到一个不怎么受信任的半法兰西人士官。
完成了手边的工作后,博尚打算继续去参观孟加拉人的训练,顺便打听一下和装甲猎兵有关的小道消息。他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因为他不相信德军仅让一群穿着金属装甲的士兵去冲锋陷阵就能在东欧战场急转直下的关键时刻反败为胜。既然平时不怎么轻易出手的装甲猎兵部队这一次成为了和孟加拉人对抗的专用教学部队,他当然要借着这个机会多打探些消息。
训练刚开始时,孟加拉人希望能够在常规训练场地而不是装甲猎兵那阴森的林中魔窟里迎战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对手。几天之后他们就返回了,一部分是因为装甲猎兵能在视野开阔的地带轻而易举地把全部参加对抗的孟加拉人【击毙】,另一部分原因则是施密特中校本人也厌倦了这种千篇一律、毫无技术含量的演练。于是,当麦克尼尔向他提出新点子时,担心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失去警惕性的施密特中校没怎么犹豫便同意了。
博尚抵达训练场附近时,对抗还在进行着。孟加拉人仍然没有取得能让他们对装甲猎兵的【攻击】奏效的武器,那些装备被其他巡逻的装甲猎兵封锁在一个隐蔽但偏远的角落里。只有在获取到那些武器之后,孟加拉人才能【击毙】附近的装甲猎兵并杀出一条血路。
那些远在他视野之外的孟加拉人没能引起博尚的兴趣。法兰西绅士一眼看到了训练场边缘的几名装甲猎兵,这些人聚集在几排人体靶前方,每人手提一挺重机枪,做着对目标扫射的姿势。挂在旁边大树上的录音机里滚动播放着凄惨的嚎叫声,那声音听上去过于真实,以至于连能毫不犹豫地制造出类似惨叫的博尚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