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安静了一瞬。
苏蔓愣住了。
她看着苏遇通红眼眶里那份毫不掩饰的自责和心疼,眨了眨眼,眼睛也跟着发酸。
缓了好几秒,苏蔓的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随后安心地闭上眼。
苏遇紧紧握着苏蔓没打针的那只手,看着她的睡颜,心中那座冰封了二十多年的堡垒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她低下头,将额头轻轻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心底,一株新芽,已然破土而出。
……
月落日升,天光渐亮。
苏蔓醒来时便看到趴在床边沉沉睡去的苏遇。
再回想起昨晚上听到的那个称呼,心头一软。
腿上的疼痛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天亮后,医院又恢复了运作。
苏蔓的左腿打着石膏,被高高吊起,远远看去活像一尊现代艺术品。
麻药的效力褪去,尖锐的痛感阵阵袭来,苏蔓那张表情丰富的脸皱成了一团。
“嘶……这玩意儿,”她龇牙咧嘴地试着动了一下打着石膏的腿,立刻倒抽一口冷气,“份量真足……姐,你说这石膏拆了以后能不能拿去拍卖?说不定还能换顿火锅钱。”
苏遇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处理邮件,闻言头也没抬:“首先,你需要担心的是康复训练能不能坚持。”
话虽一如既往冷淡,但眼角的余光始终分了一缕在苏蔓床头的输液袋上。
每次瞟到苏遇偶尔瞥来一眼关注输液袋的流速,苏蔓心底都会“嘿嘿”一乐。
姐姐关心她了!
在医院养伤的日子平静而安宁。
苏蔓的腿伤日渐好转,疼痛也逐渐被持续的酸胀和瘙痒取代。
南婉和苏延川每天准时带着滋补汤剂报道,嘘寒问暖,苏延川虽依旧板着脸,但关切的目光却泄露了真心。
苏南来得更勤,有时中午抽空看一眼,有时下班带着疲惫却温和地陪她说会儿话,带来的新游戏机和零食大多被苏遇以“不利于恢复”为由没收,只偶尔留下一两样。
苏蔓对此愤愤不平:“这是阶级压迫!剥夺病号的精神食粮!”
苏遇通常只回一记冷眼,或者一句“你的潜在收入是负值”,便能成功噎住她。
这天下午,江屿和凌宸也来探过病。
凌宸抱着一大束夸张的向日葵,咋咋呼呼地夸她是“当代女侠”,带来的零食被苏遇拒之门外。
江屿则放下果篮和一套人体工学靠枕,语气平淡地表示可以提供技术支援追踪肇事车辆,并评价她“恢复得不错”。
苏蔓骄傲一仰头:“那当然,我是打不死的小强!”
江屿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
稍晚些时候,傅砚跟着苏南一同来了。
他慢悠悠走进病房,视线扫过苏蔓的石膏腿,眉头微挑。
“哟,傅大艺术家也来视察民情了?”苏蔓眼睛一亮。
傅砚没接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昂贵的银色记号笔扔在床头柜上:“Livia送的礼物,无聊可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