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他放下茶杯，声音不高：“看来苏蔓小姐很擅长抓住重点。”
“那当然，”苏蔓得意地一扬下巴，舔掉指尖的糖粉，“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搞那么复杂干嘛？”
苏遇在一旁听着，太阳穴微微跳动，但看江屿似乎并没有动怒，反而…………有点探究的意味，她便忍住没开口打断这场鸡同鸭讲。
这时，服务员送上另一盘点心。
苏蔓立刻眼睛放光，指着其中几个说：“这个杏仁酥看着好棒！凌少，能再来一份打包吗？所有好吃的我都想打包一份！”
凌宸失笑：“没问题！苏二小姐真是…………懂得享受。”
江屿端起茶盏，掩去唇角一丝极其微小的弧度。
苏遇谈合作是为了目标，苏蔓专心吃喝是为了目的----填饱肚子和打包。
这对姐妹，一个用强大的理性隔绝情感与试探，只谈自己想要的结果。
另一个则用最直白看似愚蠢的“专注”回避所有深入探究，让人无从下手。
一个刀枪不入，一个滑不溜手。
下午茶接近尾声。
“多谢款待。”苏遇率先站起身，微微颔首致意，结束了这场社交，“江先生，凌少，我和小蔓就不多打扰了。关于项目合作的进一步沟通，期待后续邮件联系。”
她姿态得体，从头到尾除了项目，未曾对江屿或凌宸流露一丝私人层面的好感或攀附。
“苏遇小姐客气了。”江屿也站起身，礼节无可挑剔，“方案我们会再研究。”
“别那么公事公办嘛，有机会再聚！”凌宸笑呵呵地挥手。
苏蔓拎着凌宸额外赠送的一大盒打包好的点心，心满意足地跟着苏遇往外走，还不忘回头朝凌宸挥手：“谢了凌少！点心很棒！”
包厢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庭院的光线。
凌宸懒洋洋地陷回柔软的沙发里，长腿一伸，踢了踢对面江屿的鞋尖，桃花眼里闪着促狭的光：“行了，人走了，别装了。眼珠子都快黏人身上了，江大少什么时候改行当观察家了？”
江屿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瞥了凌宸一眼，端起冷掉的茶抿了一口，没说话。
“说真的，”凌宸自顾自地笑起来，指尖转着一个小巧的茶杯，“苏家这对姐妹花，可真有意思。一个冷得像冰，一个…………抽象得像毕加索的画。”
他凑近些，压低声音，语气里带上了几分难得的认真：“不过说真的，阿屿，那位苏遇小姐…………挺不一样的。脑子清楚，话不多，但句句都在点上，那股认真劲，还怪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