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仿若匯聚了天地间的万钧之力,轰然怒击而出,恰似泰山崩塌,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欧阳克。
拳风过处,空气仿佛被利刃切割,发出尖锐的呼啸。那三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尚未来得及近身,便在这恐怖的拳劲之下,瞬间化作血雾,消散於无形。
就连欧阳克手中那精钢打造的扇骨,也在这股毁天灭地的巨力衝击下,寸寸崩裂,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欧阳克只感觉一股仿佛能碾碎山岳的巨力,如五岳齐齐倾塌,排山倒海般向自己压来。
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箏,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重重地撞向身后的黄梨屏风。
“哗啦”一声巨响,黄梨屏风瞬间四分五裂,木屑飞溅。
后背狠狠抵在樑柱之上,欧阳克才勉强止住退势。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如同风箱一般急促地喘息著,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甘。
那原本英俊的面容,此刻因痛苦和难以置信而扭曲。
烛光摇曳间,张阿生神色从容地收拳负手而立。此时,青砖地面上唯有三道蛇形血痕,仿佛在诉说著刚刚那场激烈的战斗。
欧阳克手中仅剩下半截扇柄,胸前的白衣已被鲜血渗透,殷红的血跡在白衣上蔓延开来,显得格外刺眼。
他每喘息一口,便有丝丝冰雾从口中溢出。
这是被张阿生蕴含龙象之力的拳劲,生生逼回体內的雪山掌寒毒,正在疯狂反噬。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如纸,眼神中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丝恐惧,那是对未知强大力量的本能畏惧。
“拳掌功夫不错,不过,你终究未学得西毒的蛤蟆功,缺点看头。”张阿生掸去肩头因屏风破碎而落下的木屑,望著樑柱间簌簌落下的尘灰,淡淡地说道。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迴荡,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厅外夜风呼啸著穿堂而过,捲起满地竹骨摺扇的碎片,如银鳞般在月光下闪烁不定。
此时,厅堂內的烛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势,突然齐齐低伏。
张阿生缓缓转头,目光如电,直射向沙通天,冷冷说道:“沙门主,这下,轮到你了。”
沙通天听闻此言,本来通红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先前的自信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大话已经说出口,此刻他也只能硬著头皮上。
沙通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惧意,缓缓走到张阿生对面站定。
他望著眼前隨便一站便气度恢弘、岳镇渊渟的张阿生,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从何处出手。
两人对峙而立,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缓缓流逝。沙通天感觉每多停留一刻,心中的恐惧便增添一分,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正不断挤压著他的內心。
终於,沙通天大喝一声,像是要藉此驱散心中的恐惧。他不顾一切地一跃而起,右掌裹著腥风破空而来。
那双手掌泛著青灰色石纹,挥动间竟带起一阵呼啸声——这正是將磨石掌练至化境的明显徵兆,看来这十几年间,沙通天在武功修炼上並未懈怠。
张阿生却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静静地佇立不动,身上的青色劲衫只是隨著沙通天的掌风微微鼓起。当沙通天的手掌重重拍中他胸膛时,竟发出如同铁锤砸在铜钟上的沉闷轰鸣,声音在大厅中来回的迴荡。
沙通天见状便催动十成功力,掌缘青筋暴起如蚯蚓盘结。
沙通天见状,立刻催动全身十成功力,掌缘青筋暴起,如同蚯蚓般盘结。他这招“千磨万击”,最擅长消磨內家真气。
原来,自从当年在张阿生手上吃了大亏后,他便专门为对付这类横练高手,苦心练就了这门功夫。只要对手被击中,挨上片刻,便会骨酥筋裂,丧失战斗力。
然而,就在沙通天暗自得意之时,却见张阿生喉间突然响起金石相击的錚鸣,骨骼震盪竟似古寺晨钟,正是阴阳锻体术第二境“玉骨雷鸣“发动的前兆。
剎那间,沙通天只觉掌下传来一股沛然莫御的反震之力,如汹涌的洪流一般,势不可挡。
这股力量顺著他的手臂经脉疯狂倒灌而回,他整条右臂的衣袖“嗤啦”一声,瞬间裂成无数布条。
沙通天心中大骇,想要抽身而退,却为时已晚。
但见张阿生胸腔轰然震动,五臟六腑竟发出五岳倾倒般的闷响。
三十载苦修的磨石掌劲如雪遇沸汤,被这股洪荒巨力顺著经脉倒灌而回。
“咔嚓!“
沙通天倒飞著撞在厅中蟠龙柱上,左肩胛骨已呈诡异角度凸起。
他呕著血沫抬头望去,张阿生仍保持著跨步桩的姿势,脚下方圆三尺內的地砖完好无损——方才那毁天灭地的反震之力,竟被尽数导入地下。
当烛火重新跃起时,摇曳的光芒映照在张阿生的脸上,使他看起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