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练幽明跟在老头屁股后面,一会儿东张西望,一会儿又四下瞧瞧。
老人叫谢老三,别看身子瘦小,但动作那叫一个灵活,而且眼力还惊人,就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打了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了。
谢老三头也不回地道:“那可不是吓唬你们。一旦入了冬,这山里的猛兽就活泛了,兴许前一秒还在你眼巴前的人,转眼就没影了,等找到的时候,已经被野兽掏了心肝。”
练幽明跟在后面负责收捡猎物,打下手,“诶,谢老叔,我看饭堂后头有片空场,里头那位是啥来历你晓得不?”
谢老三先是摇摇头,但说出来的话却把练幽明吓了一跳,“打从我懂事起那人就在那儿了,大伙儿以前都喊他守山老人。前些年支书看他孤苦伶仃的,就给老人取了个名字,挂户在了双儿他们家。可这人死活就是不愿意下山,一直在林场待着,也就双儿那丫头时常会去看望一下。”
练幽明吃惊道:“谢老叔,你得五六十了吧?”
谢老三回道:“六十八了。”
练幽明满目骇然,“这么说来,饭堂后面的那人不得八九十了。”
却见谢老三神神秘秘地道:“不止。当年那人就已是三四十岁的模样了,依我看如今少说百岁有余。”
练幽明狠咽了一口唾沫,“你们就没摸摸那人的底细?”
谢老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他一个人呆在这深山老林里能安然无恙,你当是寻常?早年间,双儿他爹走山的时候被一头东北虎给咬死了。结果不出半月,那老虎就在河沟里被人给发现了,你猜怎么死的?”
不等练幽明回应,老人哑声道:“是被人用巴掌给拍死的,听说脑门上还落着掌印呢。”
练幽明听到这句话,顿觉毛骨悚然,肌肤起栗。
谢老三又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练幽明抬眼瞧去。
只见老人感慨万千地道:“世人都说天下无有真佛,可真佛当面,又岂是凡俗肉眼所能看见的?而在那些常人看不见的地方,便是这世上的另一片天地……既有天地,自有真佛。”
不知为何,迎着老人的目光,再听那玄之又玄的话,练幽明鬼使神差地道:“武功!”
武功便是进入那片天地的钥匙。
谢老三似笑非笑,像是经历过什么,然后又神情复杂的吐出四个字,“谈何容易。”
二人至此无话,似是各怀心事,一直在山里转悠到了下午三四点。
这会儿日出雪融,莽莽山林虽还残存着一丝绿意,却也难掩消残。
两个人收获不小,就是练幽明也打了不少猎物,但却不是用枪打的,而是用自己的弹弓,十发九中,惹得谢老三连连称赞。
就这样,转眼便过去大半个月,时入深秋,满山草木愈发消残。
林场的生活是枯燥且乏味的,而且艰苦,随着天气越来越酷寒,虽说没有下雪,但早晚都结上了冷霜。
不同于那些农村落户的知识青年,他们这些人名义上属于支边的兵团知青,可如今知青运动已到了末尾,不少农场、林场在大批知识青年返城后都不再接收插队的学生了。
而他们这些人作为最后一批上山的知识青年,便落在这片林场里,虽说没有真正下到兵团,但还是由杨排长带领着进行半军事化管理。
想来杨排长也知道用不了多久这场运动会彻底落下帷幕,随着天气一冷,对众人的管理明显宽松了不少。而且在伙食上那是一点不含糊,隔三差五蒸大馒头,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