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牌上还有八旗的标志,看这块,是属于正白旗的人。
所以...要杀福临的,是多尔衮!
郑芝凤将还沾着血的银牌举起,目光锐利得看向布木布泰,“所以,这些人不是我大明的人,要杀你们母子的,也不是我朝陛下!”
就算郑芝凤不说这些话,布木布泰也明白过来了。
为何此刻招招致命却只取福临?
为何无人伤她分毫?
为何这些侍卫看似拼命,却总在关键时刻“慢”了一拍。
为何多尔衮会在答应接福临回去后,又突然改了主意,加了酬金将自己也一并接回。
自己是科尔沁的女儿,多尔衮...遇到难处了...
不是大明反悔,是多尔衮,从头到尾,都是多尔衮!
布木布泰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母兽般的呜咽,她踉跄一步,脸色惨白得没有血色,整个世界在她眼前天旋地转。
她本以为会有的美好余生,在这一刻碎成齑粉。
布木布泰突然抬头,看向在一旁同样脸色惨白的侍卫,“说,是不是多尔衮的意思?是他要杀了我们母子?为什么...为—”
话未说完,极致的愤怒、恐惧和绝望交织在一起,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得向后倒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唯一紧紧抓住的,是蜷缩在旁,她那险些被亲叔父谋杀的儿子福临。
这一刻,她心中那个叫做“赫图阿拉”的家,彻底崩塌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多尔衮深入骨髓的仇恨,以及对大明这片土地复杂难言的...一丝依赖。
......
帐篷内,炭盆散发着微弱的热量,驱散着边境夜晚的寒意。
布木布泰悠悠转醒,意识回笼的瞬间,山谷中被袭、银牌、侍卫惊慌的脸...一幕幕如同噩梦般冲击着她的脑海。
她猛地坐起,第一时间摸索身边。
“额娘...”福临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小小的身体立刻扑进她怀里,温热而真实。
她紧紧抱住儿子,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环顾四周,这是一顶干净整洁的帐篷,她们母子安然无恙,外头传来明国人说话的声音。
似乎是听见里头的动静,帐外郑芝龙朝她问道:“庄妃醒了?质子无恙,受了些惊吓,已服过安神汤药,这里有些吃食,若是饿了自取就是。”
布木布泰起身掀开帐帘,郑芝龙指了指门口托盘,那里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米粥几个烀饼。
“多谢郑大人!”布木布泰开口道。
郑芝龙摆了摆手,直入主题,“此地不宜久留,那些侍卫已经被控制,本官奉陛下之命,需确认庄妃与质子的去向,”他顿了顿,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陛下有言,我大明既已收下赎金,不会行背信弃义之事,您有三个选择...”
郑芝龙伸出手指,“其一,按原定计划,我等护送您与质子前往赫图阿拉,其二,若您不愿去赫图阿拉,我等可护送您与质子返回蒙古科尔沁部,其三,返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