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才派出使臣团来扰乱我们视线,好令我们麻痹大意!”
“如今,罗刹国已是同我大明结盟,建奴为何还要如此做?他们接回人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总不会多尔衮真想接个政敌回去?”
朱由检指节叩着御案,倏地抬头看向李若琏,“或者,他们想要祸水东引...”
“陛下的意思是,”李若琏也转过弯来,“建奴百姓若知晓他们同罗刹国结盟不成,定心生怨怼,或责怪朝廷无能,对多尔衮这个即位时间短的皇帝也不利,所以...”
“他们要将国内矛盾转移,最好的地方,便是我大明,”朱由检眼神渐渐清亮起来,“如果人质在回去的路上遭遇不测,而这不测,恰好是我大明主导,你猜,建奴会不会煽动百姓对我大明仇视?”
李若琏静下心来慢慢分析,“若我两国再起争端,恐怕顾不上同罗刹国结盟一事,奏本中所言造船术、贸易之事定会耽搁,一旦耽搁,建奴便有可趁之机。”
“哼,我说多尔衮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朱由检想明白了一系列事之后,起身踱步殿中,“那便将计就计,人质回赫图阿拉这一路上,你命人暗中跟随,若当真有动手的,给朕拦下,把人质给朕带回来!”
“若是没有呢?”李若琏却是担忧另一个可能,如此,难道还真让人质回去?
“那便罢,只当朕略逊他多尔衮一筹便是!”朱由检毫不在意。
“是,臣遵旨!”
没有朝廷从中刁难,布木布泰回国一事一切顺利,不过三五日便谈妥了下来,等早已备好的赎金入了北京,载着二人的马车便离开京师,朝着山海关而去。
布木布泰坐在马车上,犹感觉像在做梦一般。
彼时她还伤心同福临的分离,可不过短短数月,她竟然同福临一起,即将回到赫图阿拉。
也不知姑姑如何了,只要有她在,她们母子的日子便不会太难过。
马车走得很快,有时候晚上甚至都不停下休息,布木布泰担忧福临年幼身体吃不消,可领路的回复说夜长梦多,早一日回赫图阿拉,早一日安心。
布木布泰一想也是,快些回去的话,便用不着日夜不安了。
如此行了一个月后,眼看着就要到边境,人烟也逐渐荒凉起来,可反常的,车队停了下来,在此做短暂休整。
布木布泰坐在马车中,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为何,她心脏跳得厉害。
照理说,离开北京这个巨大的牢笼,本该是值得庆幸的事,可今日她的心头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年幼的福临似乎也感受到母亲的不安,紧紧依偎着她。
“为何还不走?”布木布泰终于掀开布帘,朝外问道。
“太妃—”就在这时,突然传来破空声,数支弩箭如同毒蛇般从一侧山崖上射出,精准地命中车队前后的护卫和车夫,瞬间让车队陷入了瘫痪和混乱。
“有埋伏!保护太妃和九王!”
剩余的侍卫惊慌结阵,将马车团团围住。